“额……不会……”
许婉心想应该是毛笔字,写的机会又不多,她繁体字确实是不太会写,相当于不会咯。
读书写字这些东西都要从头开始学起。
慕晏殊轻轻颔首,像是对她的情况已经了然于胸,没再问其他的,将全部的心思放回自己手中的书本上,仔细看了起来。
马车徐徐行着,两人很少再说过话了。
许婉闲得实在无趣,便把自己头发散开,稍微朝外侧坐着,开始从头顶往后编麻花辫。
毕竟古代太复杂的发髻,她还不会梳,又不习惯自己在人前有太散乱随性的头型,还是整整齐齐绑起来,显得人精神些。
她若有若无的头发香味悄悄钻到慕晏殊的鼻子里,那细幽香味像是乡间滴着露水的茉莉花香,淡淡幽幽,沁人心脾。
他似乎并不反感这味道,反而觉得有些新奇和特别。
慕晏殊感到自己被她的动作分了些心神,总会在不经意间去看她在做什么,现下自己看书的心绪全被打乱了。
他眼眸微垂,清明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而深沉,强迫自己专心控制住他的注意力和心绪,继续翻阅手中的书籍,沉浸其中。
他自然知道许婉会时不时抬眼偷偷打量自己,若两人一对视,她还要故作镇定、漫不经心地把目光移开,她脸上不自然的细微神情,拘束紧张的小动作,都在说明偷窥者的心虚和慌张。
而他对这些目光,这样的打量,早就习以为常了,也不多做计较。
马车行了两日路程,许婉终于从车上看到城门上写着两个大大的“燕京”这两个字,这座城市要比她以往见过的城市大得多了。
燕京繁华而热闹,就连守城的官兵对过往车马行人的身份盘问和行李抽查,也越发严密。
她听着高允淮在外面与官兵交谈,说他们是城里的商户,并出示了书籍证明,这才放进了城。
进了燕京城,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大街,两旁的街道构造十分整齐,呈田字型由外到内,层层叠叠,房屋也比广陵修建得宽敞、气派,人潮拥挤,川流不息,重重楼宇耸立而繁华,当真有北齐第一大城市的气派。
许婉在心里感叹道:大城市呐!
她十分兴奋,这么大的地方,接下来她可有得逛了,转过头,问慕晏殊:“慕公子,您是燕京人吗?”
“不是。”
他微微垂下眼睫,藏下眼中情绪变化,翻过一页,语气依旧很平淡。
“那你们是到燕京行商?还是探亲?”许婉不死心,继续追问他们到此地的目的。
慕晏殊闻言停顿了顷刻,眼眸清明,抬眼看向她:“是有些事情要办。”
许婉感到车内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压抑,点了点头,“如此。”
“那我们今晚还住客栈吗?”
“你先去住客栈,到时,我会再联络你。”
“啊!?什么?那……意思是我们要分开了?”
许婉感到惊讶和突然,他到底什么意思?他明明知道自己在燕京城一个人也不认识,就这么把她抛下了?
“嗯。”
慕晏殊又从车厢底下拿出那个黑檀木盒子,打开递给许婉,里面已经没了那些书信,只有一些银票和金条。
她伸手拿了些银票,神情掩不住变得有些落寞。
虽然他还没说具体要让她做什么事,可她心里还一直记挂着欠慕晏殊一个大大的人情和很多银两。这些东西,她迟早都要还的……
————
就这样,许婉孤零零地一个人被丢在燕京城同福客栈前,独自看着他们的马车驶远,消失在街尾。
高允淮依然一副冷脸,不见喜怒,方才许婉跟他说“再见”,他也没搭理她,转头一驾车就走了,丝毫不留恋,也压根不在意她的“死活”,貌似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匆匆过客罢了。
许婉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福大命大,死而后生,大吉大利!就算没有他们,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好好的,多姿多彩,健康幸福!呜呜呜……
“掌柜的,有客房吗?”
“有有有,姑娘一个吗?住多久呀?”
“一个人……我……住的话,先住一周吧!”
“一周? 姑娘是说半个月吧!?”
“啊?就,差不多,半个月也行……店家,请给我找个安静舒适的房间。”
许婉差点没圆回来,古代可没有周、星期这类说法。幸好这老板见多识广,对许婉异常的言行见怪不怪了。
“欸,好嘞!姑娘你就踏踏实实住下。叫我福叔就行了。”
店小二阿福是掌柜的侄子,一大家子都在这个客栈做活谋生,服务热情周到,把客栈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许婉觉得这家客栈的老板还挺好相处的,方才被人抛下的孤独感和不适瞬间消散了大半。头上的乌云和阴霾逐渐散去,她相信很快就能拨云见日了。
许婉向客栈老板仔仔细细打听了燕京的人文风情,特色美景,再结合自己对小说中燕京城的了解,大致规划好明日在燕京之旅打卡路线。
她打算先在燕京城逛一圈,熟悉一下周围环境和氛围,再去看看着名的文桐馆,里面兴许有才子佳人在写诗斗画,还要去汾阳河湖上一日游,要是还有机会的话,顺便去瞅瞅传说中着名崎眠山的秀丽风景和巍峨风光。
总之,她在燕京就是一路逛吃逛吃!姑且当作自己一个人是来旅游的,一切都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