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绫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你的经历,太过离奇!你既然成亲,又何必来王屋山招惹我家小姐?你负我家小姐实在太多,太多,你…你如何偿债?”
司马举期期艾艾道:“你回去与你家小姐商量商量,是否同意与我去袁山?我先互送你们去袁山后,再寻仇人报仇!”
“你想得倒是美妙?”阿绫白了司马举一眼。
司马举无地自容:“在下…在下所能想到的良策,唯有如此!”
“好一个良策!”阿绫嘲讽完,接着道,“你那…那妻子丁圆圆,会答应么?你莫忘了,我家小姐与她,以前是有芥蒂的!”
“在下…在下尽量劝说!”
“那你且先到王屋县城去歇息歇息,明日晌午前再来罢!”阿绫语气缓和了许多。
阿绫回去之时,展蓉已经醒来,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出神。阿绫搬了一张小杌子,坐在展蓉床头之侧,柔声问道:“小姐,我们作何打算?”
展蓉无力道:“我思量许久,莫若回镇平山去罢?”
阿绫道:“镇平山离蔡州近,你们‘真元派’在那留有居所极多,稍加整理,便可居住,原是极好,可如今有个新变故!小姐可斟酌斟酌!”
“有何变故?师父不欲赶我了么?”展蓉神色稍动。
“不是的!是司马举邀小姐同去他家乡袁州袁山!”阿绫说得不动声色。
“他果真邀我?”展蓉愈加色动!
“适才,我在清虚观门口,与他长谈了许久,他将近几年状况皆告知我了,我亦没有隐瞒,将小姐的窘迫情形全告诉他了!他便邀我们去袁山。”
“他杀了兀术么?报了父仇么?这几年过得如何?”展蓉有些急切了。
“小姐莫急,待会我只字不漏,全部转告于你。你先说,去不去袁山呢?”
“我遭鲁王哲、冼世宝侮辱,虽未失去清白身子,可自身名誉受损,大节已亏,怎可与他…与他…若非如此,四年前我怎会甘心出家为道士?”
阿绫道:“司马举此时接纳你,他却不亏!”
展蓉道:“阿绫你好糊涂!今日,我将这些丑事,皆说与师父听了!我之名节,愈加不堪!你却说他不会在意!”
阿绫却道:“你此时若投奔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为何如此笃定?”展蓉显然激动了。
“因为他已经和丁圆圆成亲了,且养育了孩子,你再和他结合,他能不高兴?”阿绫竭力显出平静的口气道。
“你说甚么?”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在展蓉头顶炸响,展蓉一骨碌坐起身来,又问道:“你…你说甚么?”
阿绫并不理会展蓉的剧烈反应,将司马举以后的经历全盘托出,展蓉听了,半晌做声不得,最后流泪颤抖道:“我与他相遇,真是我人生的劫数!”说完,翻身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阿绫忙七手八脚帮她按摩推拿,展蓉悠悠醒来,再说不出话来,唯有流泪而已!阿绫不敢再劝,当晚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