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意闻言,眼底泛起寒冰,没成婚就有妾室,还什么生不生孩子,一个烂黄瓜谁稀罕啊。
要是真才学品行好,还用等到一大把年纪没成家?开什么玩笑呢。
她心中腹诽,实际已经快要恶心吐了。
元锦意站起来,走到太后跟前,缓缓跪下,身形不卑不亢,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太后一惊。
“太后娘娘,请恕臣女...难以从命。”
她宁愿这辈子不嫁人都不会嫁给许家的人。
之前绿酒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就已经让风铃去调查过,许家唯一没有成亲的男子,只有一位。
可那一位,花天酒地,吃喝嫖赌,还养了一屋子的小妾通房。
谁会愿意嫁给他呢。
且不说年纪大,品行还差,在梁安城也是人尽皆知的浪荡子。
太后可真是一点都不摸着自己良心说话,胡乱做媒,也不怕遭报应。
元锦意话一出,宫殿中的宫人纷纷惊骇不已。
太后指着元锦意,声音猛地提高,眼神惊诧,不可思议的质问道。
“你再说一遍。”
竟然拒绝她的指婚?
再说十遍,她也会这样回答。
元锦意面不改色,将头放在手背上,跪倒在地,言辞恳切。
“太后娘娘,臣女身份卑微,自认配不上许家的公子,还请太后娘娘为其另择人选。”
无论如何,这一步都是十分惊险的。
下一秒。
嘭!
一个茶杯砸在她身边,碎片四溅。
温热的茶水溅了她一身,元锦意低眉顺眼,沉默 不语。
宫人们赶紧跪拜下来,“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一拍桌子站起来,眼神气愤的盯着元锦意,周身气势外溢。
“岂有此理。
哀家好心为你指婚,你竟还不愿意。
让你嫁进许家是哀家抬举你,别不知好歹。”
元锦意心中不屑一笑,身形保持伏拜的动作,依旧不打算改口,“太后娘娘息怒。”
就当她不识好歹吧。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好的很,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同意,她倒是要瞧瞧她的骨头有多硬。
李嬷嬷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元锦意,走到太后面前替她顺气。
估计元三小姐也是知道许家之子的症结,不愿意嫁入许家吧。
她心中叹息,可是太后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
太后长呼一口气,几十年了,还没有人....除了她生的那几个孽障,没人敢顶撞她。
“来人....”
“娘娘不可啊。”李嬷嬷扶着太后的胳膊,对她微微摇头,附到耳边说了几句。
好歹也是侯府嫡女和长公主的义女,要是太后娘娘惩罚了元三小姐,恐怕陛下那边为感到为难啊。
太后阴沉着脸,一拂衣袖,面色难看至极。
她气得不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声音冷厉的开口。
“这件事由不得你不同意。”
“哀家马上就会将赐婚的懿旨下达下去。”
“你且退下吧。”
还真是不死心啊。
元锦意垂着眸子,心中一时间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便宜爹会不会同意,真是烦死了。
“臣女告退。”
元锦意带着一身冷汗走出慈安宫,青竹赶紧上前扶着她,担忧得小声询问。
“小姐,您没事吧?”
青竹轻蹙眉头,从怀里拿出帕子给元锦意擦擦额角的汗水。
怎么感觉小姐像是在太后娘娘那里遭了罪呢?
元锦意抓住青竹的手,眼神复杂,声音都沙哑了。
“有事,有大事了。”
皇权社会就是太多的身不由己,要是太后的懿旨真下去了,她手上就要沾更多的因果了。
“走吧,我们先回去。”她得赶紧给便宜爹通气,让他有个准备。
青竹焦急的点点头,小姐在说什么啊。
主仆二人刚往前走几步,花丛中等候已久的人影走出来,嘲讽着对元锦意说道。
“元三小姐,本县主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她刚在在屏风后面,都听到皇祖母对元锦意的安排了。
真痛快。
元锦意抬起头,见安平一脸幸灾乐祸,嘴角不屑一勾。
“安平县主还是顾好自己吧,毕竟一只手也不怎么方便。”
就算她倒霉,也轮不到她来嘲笑。
“你....”安平吃瘪,指着元锦意的脸。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重要,得意的笑道,“以后有你哭的呢,现在本县主让一让你又何妨。”
估计也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了。
元锦意直接对她丢去一个轻蔑的眼神,带着青竹快速离开。
元锦意刚走出慈安宫没多久,太后早已准备好的懿旨就从宫中发出去。
等陛下和皇后得到消息前来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
“快去将太后的懿旨追回来。”陛下站在慈安宫门口,对着自己的贴身太监大喝一声,脸色微变。
要是元彻知道他没拦住,恐怕他们就要‘友尽’了。
这些天他还派人盯着太后这边的呢,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
太后速度太快,他.....唉。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把懿旨拦住。
“不准。”太后走出来,厉声制止,不解的盯着自己儿子。
可太监身形只是停顿了一下,就赶紧往外奔去。
他自然是听陛下的旨意。
“站住。”太后大怒,见阻止没用,转身看着皇帝,满心疑惑,怒不可遏,“皇儿,你要做什么?”
她不过是指婚,又不是什么大事。
陛下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礼节,一心想的就是怎么把懿旨追回来。
听到太后这样问,他猛地一拍手掌,满脸为难。
“母后,是您要做什么?”
为了许家那不成器的东西,难道要把他的朝堂搅得天翻地覆不可?
天老爷啊,怎么敢把锦意嫁给许家纨绔啊。
他觉得母后越来越离谱了。
皇后此时也慌张的赶过来,向太后匆忙见礼,喘了口大气,着急询问道,“母后,您怎么会突然给元三小姐赐婚呢?”
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的茶杯都险些丢出去了。
太后一脸不虞,手腕上金镯子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她冷眼看向皇后。
“怎么?哀家没这个权利吗?”
一个个都来质问她,是要造反吗?
她现在是连赐婚都不行了是吧?
皇后直摇头,苦着脸,颇为无奈的解释起来。
“不是,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