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见她对自己的怒气不满毫不在意,他更加沮丧:“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我对你这个态度,你要是跟我解释......”
夏晴打断他的话:“我不在意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再者就算我跟你解释,你也不会相信,你不愿意相信是于秋秋想远离你。”
凌白还想说“闭嘴”,可是觉得自己像复读机、单细胞,他自己闭嘴了。
夏晴手上的包比较重,站不下去了,绕过凌白抬脚就走,凌白却拉住她的包:“我帮你拎着,你要去哪?”
夏晴皱眉,凌白表情平静了许多,看了看北校区染上橙红色的大片枫树,道:“我想跟你聊聊。”凌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夏晴说说话,这么些年,他一直堵得慌,他莫名的觉得和夏晴聊一聊他可以轻松下来,他能自由。
夏晴想了想:“我要去经管楼,那栋楼前面有一个篮球场,有坐的地方。”
知道夏晴答应了,凌白将夏晴的书包拎在手里。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满目橘红的枫树路,篮球场还有两个男生在投篮,港城的冬日温度不高,那两个男生穿着短裤背心大汗淋漓。
凌白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他从未有过这种轻松惬意的时候,他一直被无法控制的情绪折磨,他不能与除了家人和于秋秋以外的人接触,他备受折磨也在折磨身边的人。
于秋秋和李南订婚后,他崩溃了,病情无法用药物控制,他在精神病医院被强制治疗一年,其实他不是一直没有理智,他的精神世界再灰暗,他也不愿意待在没有正常人的精神病医院,他不能不承认,他父母以为他积极接受治疗是为了出去见于秋秋,实际上他更多是为了自己,他不想待在那个地方。
他一直是渴望成为正常人的,希望像正常人一样,和很多人接触、和很多人相谈微笑......
可是他做不到,为了不孤独,他自私的将于秋秋困在自己身边,他了解于秋秋,他早就知道于秋秋想逃离他,于秋秋喜欢李南,于秋秋说为了他才跟李南订婚是谎言!
他不忍心怪于秋秋,他恨自己,也怨夏晴。
如果夏晴跟他道歉,将不利于于秋秋的实情告诉他,他可能会更怨夏晴。
这么多年过去,他将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大学的医学课程不像初高中课程那样刻板无趣,可能是他出身医学世家自幼接触这些知识对它们原本就有兴趣,也可能是知识无论他何种模样都不会背弃他,进入港大医学系后,时间如流水,日子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难熬。
于秋秋订婚后,他们一家就搬走了,他们不再是邻居,他在离开精神病医院后会偷偷去于秋秋新搬的家附近想遇见她,可是一次都没有。他们最可能有交集的大学校园,他遇到于秋秋的次数还不如遇见夏晴的多。
于秋秋逃离他身边后,他和于秋秋的缘分还不如和夏晴这个路人。
夏晴坐在长椅上:“你想跟我说什么?”
凌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和夏晴做了半年的同桌,也没说过几句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并不太怪夏晴了。
凌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