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叶倾霜拼拼凑凑,也算有了些收获。只除了出不去这点让她不乐。
锦曦想必在外头掘地三尺了。
纵观眼前,前后左右,看得到看不到的,处处藏着守卫,可以说不动用法术的前提下插翅难飞。
她报个信都难,衡王殿下倒对这个铁桶似的院子很满意,成天闲着没事就来转悠一趟。
便也越发肯定了叶倾霜的猜测:他在做戏。
前几日还有市井小贩叫卖烧饼的声音远远飘进来,听不真切。
齐元修偶然听到一回,皱了皱眉,小声同管家说了句什么,管家转身吩咐一声,那之后,院子里什么都听不到了。
叶倾霜着实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如今,估摸熬得差不多了吧。
她放空思绪发了会呆,墨于笔尖滑落,将上好洒金笺染黑一洞。
“青弟在想什么?”齐元修贴近她身后,在极近的位置去接笔,手指似有若无的擦过手背。
温热的触碰瞬间令叶倾霜回神,快而不乱的挪动了下,位置便隔开了一臂之距。
她抬眼,漠漠然然道:“王爷真闲,不如来鉴一鉴我的字如何?”
齐元修欣然答应,后退半步把书案让出来,叶倾霜重新取笔蘸墨,不急不徐的落下一行字。
你还要演多久?
齐元修折扇指着下颌,脸色不变,眼神认真,好似真的在品评书法似的。
“笔蕴行云流水,好字,就是力道稍弱,青弟手腕力气不够,看本王给你来几笔。”
说罢,也执笔写下一行:两日后为贵妃生辰宴。
叶倾霜不动声色的瞥了瞥庭院中的守卫。
看来王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青弟,你来说说,本王的字如何?”齐元修嗜着笑,神情不羁,颇有些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叶倾霜随意扫一眼,扔下笔去净手,不冷不热的开口:“王爷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齐元修一听,嘴角拉平,显出几分不悦:“自然是实话。”
“王爷的墨宝,当属珍宝。”
一句话淡淡的飘过去,齐元修却听出重音被放在在王爷二字上。
言下之意便是说他靠身份!
他被气到了,同时也不免产生好奇,口吻不善的继续问:“那假话是什么?”
叶倾霜便平静的又重复了一遍:“王爷的墨宝,当属珍宝。”
同样的话,同样冷淡的语气,这一次重音是在珍宝二字上,意思霎时变幻。
“大胆!”齐元修气笑了,手重重拍桌:“本王亲自动笔,你竟敢嫌弃。”
“不敢。”
齐元修还在等她后头请罪的话,不敢,然后呢?
等半天发现她不吱声了。
两个代表惶恐的字生生被她说出一种敷衍的味道。
如果前面的生气是装的,这下齐元修是真的气了。
这人怎么都不给台阶下的?他那么多下属在,总不能先低头吧。
但凡她多说几句,他也就带过去了,她却把他架在高处下不来台。
过分!实在过分!
齐元修把扇子往桌上一摔,气哄哄甩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