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连着十来天,二人都不曾再回去过,惹得夫子专程派人查问,锦曦便顺势告了假。
十来天,也不是叶倾霜不想回去,实在是回不去。
那晚,漱墨蘸着洒出的烫水写下了衡王府三个字,她就明白,有人在监视她们,漱墨被胁迫了。
用她换漱玉,大概是被胁迫之后的将计就计吧。
不过漱墨的主子也够没用的,自己的手下在芳华楼被欺负,主子居然理都不理。
窝囊极了。
装饰锦绣风雅的房间里,叶倾霜伏案圈圈写写。
把自己觉得怪异的人和事都捋了个遍,捋完又全都烧掉。
就这么一版又一版,思绪杂乱无章。
有些事虽显了头出来,但终究只是冰山一角,小小一角,横看成岭侧成峰,端看现在的形势,着实面目难分。
二十年后的现实再结合二十年前的梦境,想要倒推出长公主和老衡王的事,好像有些难。
她执笔沉思之际,门外响起丫鬟们的声音:“王爷。”
齐元修踏着丫鬟们的声音大咧咧走进来。
“青弟今日是写了诗还是词?”
叶倾霜置若罔闻,漠然置之。
她一直觉得齐元修病得不轻。
他好像是喜欢男人,但她说了她是女人,他却还要把她绑回来。
那姑且算他喜欢女人吧,可绑回来关在后院里,又口口声声叫她弟,且只给男装不给女装。
不是一般的病,搞得叶倾霜现在都分不清他好男好女。
又或者,他都不喜欢,现在做的是障眼法。
若如此,他的障眼法又是做给谁看?
弄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她索性视他如无物,现如今不配合的方式,也许才是最配合的方式。
毕竟作为被抢回来的“男人”,她怎么也不能像个女人一样争宠邀媚。
齐元修习惯了被冷待,把宝箱往屋子里一放就照例来哄她。
“青弟,今日送来了三株金丝牡丹,你我同去暖房赏花吧。”
“青弟,别这么冷冰冰的,本王一片赤诚,你总不能时时辜负。”
“青弟,你看这珊瑚坠子,给你做个扇坠如何?”
每到这时,叶倾霜便尤其想封了他的口。
当真是烦不胜烦,她从前觉得自己脾气十分好,白泽临渊打成那样都能劝,如今才发现,她脾气并不好。
面对齐元修,即使知道他有做戏的成分,她也忍不住厌烦。
其实住了这小半个月,齐元修除了烦人,没有再说过出格的话,也没再做不好的事。
细细品来,应是被当初画舫上那番言论给恶心实在了。
与她而言,很难改观。
齐元修倒是大度,每次都漏点小消息给她,冲这个,她忍了。
现下京师的水,她应当还没有资格趟,但撇开漱墨漱玉的事不说。
她也想要知道女子书院封禁,是否跟漱墨主人相关。
她答应了锦曦一起努力,那么现在就要搞清楚二十年后,要面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