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在门外一个劲儿的撞门,他和亲途中跟着阿三习武瘦了些,如今撞不开门,心里一直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多吃些,若是多吃些,几下就能将门撞开。
绿荷拍打着窗子,声音带了哭腔:“公主,奴婢求您出来。”
“公主,宫妃自戕是大罪。陛下与殿下马上就可以将宁远侯除掉重掌政权,您万不可在此时糊涂啊!公主!”
“陛下还未除掉宁远侯,您若此时自戕惹怒了西凉陛下,届时东离内忧外患,咱们太子殿下是活不成的呀!”
阿兄……
永宁眼眶酸涩,泪眼蒙蒙中,她在火中看到了衣着凤袍的妇人,她看不清她的脸。
“好孩子,你是东离的国公主。想一想你的父兄,想一想你的子民。你已经走到了今天,为你父兄争得了西凉的兵权,可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你若自戕,去往东离支援你父皇的西凉五十万大军会不会成为踏平东离的利刃。”
永宁几近崩溃的跪下,人人都劝她出去,人人都让她想一想家国大义。
可她活了十七年,连一次公道都没得到过。
“母后,我该怎么办……”
“我的儿,委屈你,要忍一忍了。”
浓烟不停入鼻,空气越来越稀薄。
永宁倒在地上,意识模糊。
她看到了紫衣金纹的少年用剑将门劈开,将她抱了起来。
“娘娘,何必呢。”
永宁又被人放在床上,她听到辰王对福禄吩咐:“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来过,为她好,也是为我好。”
“谢怀远。”
辰王脚步顿住,转过身来。
他看着她这脆弱模样,心中复杂万千。
他在南部边境受了伤,将养了小半月,每次进入睡梦,他都能梦到另一个自己和永宁。
那梦对他而言过于荒诞,是他所不敢想的。
梦境一日接着一日,仿佛是在等他入睡再接着往下发展一样。
可梦终,他还是在南部驻守的将军,她仍是冠宠后宫的宁妃。
“娘娘想问什么?”
“东离……当真一切安好吗?”
辰王怕她察觉自己的心虚,垂下眼帘,道:“自然是一切安好,宁远侯只剩下几支残军,不成气候了。”
“可我今日纵火,我好像看到了我母后……”
辰王背过身,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许是娘娘忧思过度,出现的幻觉吧。”
他离开,躲在他关雎宫的房顶。
他不敢告诉她,东离的永乐皇后自焚身亡,还是在她生辰那日。
她十六岁生辰那日西凉下了一场雪,是他第一次在帝丘看到冬日落雪。
后来在出征时路过东部,他听得江湖散人闲谈说东离皇后自焚,在太子与公主生辰那日。
那场雪,也许是那位被囚深宫十余年的目盲皇后亲自来看了一眼她的女儿吧。
景武帝得到消息就急匆匆的往关雎宫赶,偏殿成了一片废墟。
“永宁!”
他看到永宁躺在床上时松了一口气,看她脸上被烟熏的脏兮兮的想为她擦去,她却偏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