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溸不是来掣肘她的。
恰恰相反,李溸倒是像景武帝和辰王派过来给她撑腰的。
要审尽管审,要打尽管打,我看不到,我只知道今日是王妃娘娘受了委屈才不得已到任府打罚的。
“如此说来,温棋郡主之死,是老夫人的主意,柳氏不过是被当枪使了?”
面对永宁的问题,任柳氏点头如捣药。
“对对对,王妃娘娘,那日老夫人说让郡主娘娘尝一尝黄莲,我承认我嫉妒她得到了渊郎的心,可我真的没想过害她。那日她突然血崩而亡,我觉得奇怪,就让人偷偷将剩下的黄莲去医馆查验,大夫说里面有一味什么什么花,易让人血崩。”
“而那东西是老夫人给我的。妾无心之过,甘愿领罚。但任老夫人害人之心,不可饶恕。”
李泽兰去看了一眼幼妘和温温,一个是皮外伤,他给了桃夭一瓶药就走了。
另一个只是冻昏了,让人添几个火炉捂一捂,醒了喝碗姜汤就没事了。
他此时提着自己的小药箱蹲在永宁身边看戏。
“哇,真恶毒啊。”
阿三与永宁都看了他一眼,他摆摆手,“你们继续。”
永宁看向任柳氏,道:“你如何证明你真的不知道那黄莲中有药?”
李泽兰此时开了口:“王妃娘娘,这妇人连藏红花的名字都说不出来,那药肯定不是她放的啊。”
“藏红花?”
李泽兰腿蹲麻了,把自己的小药箱放倒,坐在小药箱上,娓娓道来:“藏红花本有活血化瘀之效,但女子若有孕还是避免使用。我记得温棋郡主的平安脉是林成看的,他说温棋郡主脉象不稳,但是他医术不精把不出来原因在哪儿。我好奇就来看过一次,不过那时温棋郡主的肚子已经八九个月,孕中服了大量藏红花。孩子倒是命大,没有流产。”
“我好像记得那时我已经与温棋郡主说过小心饮食,最好让身边的人亲自下厨。”
永宁看向脸色苍白的任老夫人,心中怨恨。
“所以说……那碗黄莲,是让慈笙血崩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泽兰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对。因为孕期用了许多藏红花,身子本就已如残烛,能撑到孩子生下来简直是奇迹。”
任柳氏立马开口撇清自己:“王妃娘娘也听到了,郡主娘娘孕中已经被人做了手脚,我断没有那么大本事将手伸到郡主娘娘身边的呀!”
任柳氏焦急,发髻散落在脸颊边,她身上独有风月场女子的娇媚,虽说上了年纪,这种娇媚并没减少半分。
她眼神过于真挚,永宁也知晓青楼女子定没有本事将手伸到任府主母身上来。
害慈笙亡故的,只有任老夫人。
“不……不!王妃娘娘,老身没有做过!”
永宁痛苦的闭上眼,若是十六年前,她为慈笙如此坐镇撑腰,是不是慈笙也不会玉殒香消了?
“李大人,我记得你擅长制毒。”
李泽兰一听,立马兴奋的撅起屁股蹲在那儿翻自己的小药箱,拿出一些小瓶子,一个一个的排在永宁脚边,边放边说:“这是浑身痒痒的,这是蚀骨噬心的,这是哑药,这是脱皮的,这是牵机……”
哑药是一个墨绿色的小瓶子,永宁弯腰捡起来放到绿荷手心。
“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