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媞媞!”
祁屹只身闯进卧房的时候,李瑀衍正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被蹬的部位,面露痛苦。
而江晚渔身上的衣裳被撕破,缩进了角落。
看到祁屹,她紧绷的那根弦才松了下来,委屈地瘪起嘴,眼角和脸颊隐隐有泪痕。
她慢慢从角落爬出来,往他的方向靠去。
连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她对眼前这个人竟是这般依赖。
“阿屹哥哥。”
“莫怕,我在这儿。”
他小心将人拢入怀中,一下又一下安抚着她的后背。
“可有伤着?”哄了几下,他脱下外袍,将她身上被撕破的地方包裹住。
她摇了摇头,更担心的是这事被人发现,“阿屹哥哥,外边的人……”
“放心,我进来之前让余崇和松拓守在院门外,不让任何人进来,今日这件事,不会有人看到。”
他看向地上的李瑀衍,恨不得一刀让其人头落地。
但太子终究是太子,“殿下在微臣的府上玩弄微臣的人,这便是一国储君之态?殿下有皇后娘娘兜着底,微臣的人可不像殿下一般有人撑腰,若是今日这事传到皇宫,她落不到一具全尸。”
李瑀衍下身还在痛,他抬头望着紧紧缩在祁屹怀里的人儿,心中的刺痛更甚。
“本宫轮不到你来说教!”
“微臣不敢,今日微臣府上的人冒犯了殿下,是微臣管教不周,殿下若要责罚,请罚微臣一人。”
“呵、呵呵——!”
李瑀衍撑起身,靠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颇为刺眼的一对人,他唇边的苦涩加深。
“祁将军,本宫以为你真是如外边传言一般,对她狠厉无情,万般欺辱,可今日本宫才明白,那都是你编造出来的幌子!”
“她如今成了孤女,都城里无人可依,权贵们看到她落入泥沼,秉着看戏的心态且留她一命,若是有人知道她过得不错,定会想方设法来为难她。”
祁屹说完这些话,有几分后悔。
他和李瑀衍说这些作甚,了解江晚渔的人只有他一个就够了。
“阿屹哥哥,”怀里的人动了动,缓缓直起身来,“我想下去。”
听到江晚渔用这样的语气和祁屹说话,李瑀衍整颗心都跟着酸涩起来。
原来她和祁屹私下相处的时候,不会用‘奴、奴婢’的字眼,还叫他阿屹哥哥。
就连语气也是细细软软,温柔似水。
就如同……
如同她曾经与自己说话之时,也是这般温柔。
他越发觉得太蠢了,江晚渔之所以愿意留在将军府,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是啊,换做旁人得到这么一个绝世女子,谁会舍得去欺辱?
他早应该想到。
这些日子以来,他为江晚渔所做的一切,回想起来,都是这般无用又可笑。
她早就背叛了自己。
他却还在默默为她谋出路,一颗心装着她。
李瑀衍双眼失神,遥遥望向江晚渔那处时,她人已从床榻上下来,缓步走到他跟前。
扑通一声,她跪下地来。
“奴婢方才所举,对殿下多有不敬,求殿下看在过去的情分,饶了奴婢这次!”
祁屹见她跪下,也跟着跪在她身边,“殿下,微臣管教下人无方,请殿下治罪。”
李瑀衍眼神空洞地看着脚边的人,面带嘲弄。
她竟会搬出往日的情分来求他……
假使能回到初见她的时候,他宁愿她不要出手相助。
李瑀衍沉沉叹了一口气,强压住唇边的苦涩,“今日之事,本宫就当没发生过,从今以后,本宫不会强求于你,但你要记住你的所作所为,终有一日,你会后悔选了他。”
这话听起来像是威胁。
可江晚渔没法儿在意这么多,只要今日之事能掩盖过去,在场的三人闭口不谈,就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她的命就能保住。
“奴婢多谢殿下宽仁!”她郑重其事给李瑀衍磕了三下响头。
这一磕,不仅是谢他的饶恕,还是完全斩断了两人之间的情谊。
李瑀衍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束,拂袖离开。
江晚渔松下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她看向祁屹之时,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肃杀之意。
她立即感到他情绪不对劲,“阿屹哥哥,这件事就这样罢,太子答应了我不追究,我们便就此相安无事。”
“他说的话你还信?”
她抿抿唇,又道:“他今日做出这种事,多半是理智不受控制,但我与他相识快十年,知晓他本性温润善良,一字千钧,既是答应了我,定不会做出其他多余的事来。”
“况且,我已与他决裂,他何必要为了我冒其他风险?”
她的温言劝说,让祁屹渐渐放下杀心。
他有整个暗影阁的势力,就算暗暗对李瑀衍下手,皇帝也很难找出真凶。
端王本就筹谋着造反,太子一死,更是给端王提供了一个好机会。
只是这样一来,国家会陷入一次动乱,百姓会因此遭遇不幸。
他的处境同样会变得危险。
然这些都抵不过她的安危。
他不想去在乎这么多人,只要能保她无恙,让他去做什么他都愿意。
可她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他只听她的话,“好,你让我如何,我便如何。”
两人说话之间,双溪和青雨送走太子,终于能冲进卧房。
“姑娘!姑娘可有伤着?”
两个小丫鬟的眼里满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