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屹!你混蛋……咳、咳咳!”
“闭嘴!”
“你混蛋!”
江晚渔一连骂了好几下,握成拳的小手还不停往他身上砸。
他任她如何闹,都不松开捆住她的手。
他只是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哭着喊着,拼了命想要从他怀里挣脱。
他离开的这些时日,她的力气竟大了些,但对于他来说,仍是和羽毛落下一般,不痛不痒。
他混蛋么?
方才他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只想狠狠地惩罚她一番,让她时刻记住,谁才是她的倚仗。
谁想,她突然就咳了好多下,咳到小脸涨红,他瞬间就没了欺负她的心思。
可身体的火烧得旺,尤其是他多日没触到她香软的身子,今日拥在怀里,心底的欲疯狂叫嚣着。
他只好强迫她用手。
她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倔得很,说什么也不愿配合。
无奈之下,他只好抓住她的手,稍微多使了些强力。
松开她手时,才发现被他抓红了一圈。
于是乎她又开始哭了,边哭还边骂他。
她骂人的时候一点狠劲都没有,薄肩一抖一抖的,鼻音也重,他除了将她压在怀里,不知怎么做才好。
她挣扎到最后,干脆也不挣扎了。
就躺在他胸口上,低低地抽泣着。
祁屹垂眸,盯着她乱糟糟的发窝,心间软下一块。
“别哭了,明日面圣,我帮你脱了这贱籍。”
他很想这样说。
然而他知道,假使在面圣时请旨,他这次谋来的功绩会付诸东流。
兴许连现在这个北城指挥使之位都保不住。
时候还未到。
“大人。”
趴在他胸口上的人儿柔声开口,鼻音仍然很重。
“奴婢方才多有失态,现儿冷静下来想一想,奴婢本就应该服侍大人,不该端着矫情的架子,请大人好好责罚奴婢一番。”
不等他安慰,她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缓缓直起身,脱下外衣。
“够了,”祁屹打断她的动作,“哭得这般丑,没心思了。”
难怪祁屹没有继续欺负她,原来是嫌她丑。
“那奴婢能为大人做何事抵罪?”
“剿匪归来,无人迎接也就罢了,一顿庆功宴也没有?”
江晚渔一下子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稍稍直起身子,软若无骨的手搭在他手臂上,嗓音柔软,“奴婢这就去给大人准备,前两日沈郎中送了奴婢一瓶桃花酒酿,奴婢没舍得喝,特意等着大人回来。”
方才那个放肆胡闹的江晚渔,仿似不曾存在过,仅是眨眼之间,又变成了那个懂得讨人欢心的婢子。
刚开始他对只会以色示人的婢子很满意,当年那个高高在上说他脏的大小姐,如今求着他垂怜,她比他脏千百倍。
可久而久之,他对她的故意讨好有些烦了。
他也许是疯了。
他竟觉得她娇蛮的样子更好看,她敢跟他顶嘴的模样也可爱得紧,她认真做事时像是天际散发耀光的灿星。
事到如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恨她了。
即便知道她心中住着人,她不能再产下子嗣,他都不在乎了。
他只想她能活下来。
在他身边。
年少时未得之人,终会困他一生。
“大人?大人,可是不喜欢桃花酒酿?若是大人不喜欢,奴婢就让双溪去外头再买一坛酒回来,要烈些的行么?大人还想吃什么吃食,奴婢一并叫人买回来。”
江晚渔见他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以为他不喜桃花酒酿。
“不必,就喝那坛酒酿,你陪我喝,让双溪做一盘糖醋骨。”
糖醋骨?
他不是一向不喜甜么?今日怎会想吃这个?
况且这个时候附近的肉摊早就收档了,主院大厨房那儿的荤菜都被崔氏用以果腹,她上哪给他找肋条?
罢了,他是主子,说的话便是命令。
“好呢,奴婢遵命。”
“等等,我身子无碍这件事暂时莫要传出去,这两日我就住玉笙居。”
“余崇和松拓呢?”
“也不说。”
“是。”
江晚渔打点好吃食,再抱上一坛酒酿,抱进卧房。
准备吃食的期间,崔氏来过一次,仍是被余崇和松拓拦在玉笙居外。
不论崔氏如何撒泼,那两人面不改色,祁屹对他们下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
她想强闯,他们也动强,长刀抵在崔氏身前,她最后还是灰溜溜回了主院。
“大人,吃食准备好了。”
摆好吃食和竹筷,她为他斟了一杯酒,就站到一旁候着。
祁屹眼眸一压,“我让你陪我喝,不是让你看着我喝!”
她只好乖乖坐到他身旁。
“大人,请。”
她往他碗里夹菜,夹到糖醋骨的时候,他一下子抽开自己的碗,“又不想吃了。”
江晚渔:?
双溪跑了三条巷子,才买回的这盘肋条,换来他一句轻飘飘的不想吃了。
“那……奴婢能替大人解决这盘糖醋骨否?”
他不吃,她吃。
多诱人的糖醋骨呀,光是买肋条都去了一百文,还要费好些柴火来煮,可金贵着呢。
这一道菜的价钱,足够她和双溪两人吃六七日了。
“你吃光它。”
得了准许,她专心啃起糖醋骨。
祁屹单手举着杯盏,眸光却落在她身上。
她埋着头,吃糖醋骨吃得起劲,耳边的青丝每每垂下,她就随意地用手背撩了撩,偶尔会碰到那颗圆润柔嫩的耳垂,耳垂便会隐隐一抖。
他的喉结也跟着滚动。
看得他胃口都好了起来。
这肋条真这般好吃?
他想尝尝了。
“过来。”他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
“唔?”江晚渔茫茫然望向他,嘴里还在咀嚼着糖醋骨。
他懒得等她回应,撑开一只腿,横过手,就把人抱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