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谣言
不出半个时辰，梅广回来了。
主仆俩对视一眼，便知事情已安排妥当。
晚上，一家人照例聚在一起用餐。
吃了半饱之后，冯凌雪举杯：“爹，我敬您一杯。”
冯贤闻言放下碗筷：“雪儿这是为何？”
“这些年您一人拉扯我们姐弟三人，又当爹又当娘，还要打理家业，实在劳累。”说着冯凌雪红了眼眶，“女儿不孝，只能以茶代酒，敬您。”
冯贤捋着胡须大笑，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因而错过了冯凌雪眸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反倒是旁边一直盯着姐姐看的凤凌霜，将一切尽收眼底。
“爹，其实我一直想问您，为何您不续弦？是否顾念我们？”
冯贤一愣，有一瞬间心虚。他还以为自己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但转念一想，如果真被冯凌雪知晓了，她必然不是这个态度，于是又安下心来。
“爹爹从未想过此事，往后也休要再提。”
“可是爹——”
“别说了，我不能对不起你娘。”
冯凌雪闭嘴，晚餐在一阵安静中结束。
看着冯贤缓步离开的背影，冯凌雪勾起一抹微笑。
希望明天你还能露出这副从容的模样。
···
当晚入夜后，梅府偏门悄然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夜色中。
这人正是冯贤。
原来晚餐后，冯贤回到房里，头脑中一直不自觉回想着冯凌雪的问话——续弦。
越是想，秦素兰那张不染粉黛也诱人的脸就不断浮现，尤其是那人温如凝脂的肌肤，以及情动时的如丝媚眼……最终生生将自己弄得yu火焚身。
于是心念一起，干脆起身出了门。
一路疾行，一炷香时间冯贤便到了西街。绕到后门，见四下无人，敲响了门扉。
片刻后，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开门将他拉了进去。
猴急的两人并未注意到隐秘的角落里，一个乞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看。
···
翌日清晨，小满去看崔嬷嬷，惹了一肚子气回来。
“那崔嬷嬷真可恶，竟还嘴硬。”
冯凌雪吃完早点，正捧着书看：“你管她作甚，饿着便是，总有她求饶的时候。”
小满瘪瘪嘴：“谁让她摔小姐的镯子，我气不过嘛，就想看看她的惨样嘿嘿嘿~”说着还偷笑起来。
见小姐悠闲的模样，小满想到昨晚的事儿，凑到冯凌雪身边，低声问：“小姐，您到底想做什么呀，难道您真要让那个坏女人进府？”
一想到以后要恭恭敬敬喊一个不要脸的外室为夫人，小满一张脸皱成了包子：“昨日您让小广哥去下药，我还以为是什么对付坏人的法宝呢，结果毫无用处嘛~”
冯凌雪笑笑，昨日她令梅广将一包药粉混入了冯贤惯饮的酒水中，用餐时借机让他喝了。
那药是她年幼时所救的一个瞎眼老翁赠与她的，无色无味，更无毒，没有旁的作用，只是会激发人心底的yu望。
饭桌上，冯凌雪故意说起续弦，便是引他想起秦素兰，诱导他前往秦素兰的住宅。
冯凌雪放下书本，安抚道：“你且等着吧，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
···
果然不出半日，庆州城流言四起，几乎所有人都在传西街的活菩萨秦素兰不知检点，夜半私会野男人。
“没想到这秦素兰竟如此不要脸，简直丢我们女人的脸！”
“人心不古啊，谁能想到菩萨心肠的人，原来也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淫娃荡妇。”
“就是！枉我认为她独自带着女儿不易，还处处为她说好话，现在想起简直恶心透了。”
“说起来，她那女儿怕不是也是这种人吧嘿嘿嘿……”有人说着就将话题延伸了出去，发出龌龊猥琐的笑声。
……
也有受过她恩惠的人试图为她说好话，不过声量小，终是被淹在了铺天盖地的嘲讽辱骂之中。
往日里备受尊敬的秦夫人，不消一天功夫，就成了人人唾弃的荡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