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林漠北、柳书瑶和李翠花都是这样任劳任怨地伺候杨艳高老师。这使杨艳高老师一家人都很感动。
按理说,一般读书娃娃都会嫌弃老年人的身上有怪味,表面说话客客气气,头头是道;但心里却暗暗拉开距离,敬而远之。林漠北、柳书瑶和李翠花仿佛与众不同。他们主动把杨老师的痛苦连接在自己的情感上,早晚伺候得称心如意,多次受到杨老师夫妇和其他家人的肯定与表扬。
邻里百姓一家传一家,人人都反复来看望杨老师,顺便看看这三位读书人是如何伺候杨老师的。
一句话,他们三人不怕脏不怕累,刮屎刮尿,任劳任怨,把杨老师家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杨老师看到三位青年如此对待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病情也逐渐好转。
杨老师很想到外面太阳底下去试着走走。林漠北扶着后面,柳书瑶和李翠花分别扶着左右两边,让杨老师安安全全地在院坝里慢慢行走。虽然他的脚手有点绕,但还是一天比一天好转。这是得此病者很少有好得这么快的人。
杨艳高老师坐在靠椅上,面部向着太阳方向,当面表扬他们三人。
他说:他自己一生中算得上是幸福的人了。老伴对他很好,不但随时熬姜汤和煮艾水给他洗身上,而且还特别支撑他的爱好,要纸拿纸;要书递书,还多次为他磨墨写字绘画。
儿子媳妇也很孝顺,杨老师想吃什么对方就买什么,尽量满足。孩子们又不善于顶嘴,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几个外孙都喜欢外公外婆;几个家孙都尊敬爷爷奶奶。这不是人生的幸福又是什么?
更有甚者,他虽然才是个代课老师,写写画画像个穷秀才,但是有意无意结识外孙林漠北以及林漠北的两位知音同学柳书瑶和李翠花,就是一生的最大幸运。三人愿意称为弟子,杨老师冒昧称为老师,这当然是人生的最大快乐了。
他们在院坝里说话之间,突然看到两个面孔熟悉的长辈从院坝口急匆匆走了过来。那是林漠北的母亲和李翠花的母亲。
她们一到,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阵雷攻火闪。她们铺天盖地的责备语言,简直令人猝不及防,无法应对.......
她们两位母亲怎么突如其来,又是为什么发火?结果一问,才真相大白:
她们说:柳书瑶这个“妖精”一来到岱港,就把林漠北和李翠花的魂儿钩走了。她们一会在这里逗风惹火;一会在那里呼风唤雨,怀疑是妖怪把他们拿去了,一出门几天几夜不见回家。
两位老人认为:他们三个青年结伴来看杨艳高老师是对的,但是要速来速回,不要让几家的老人牵挂。可是他们三人成群四个打伙,一出门就像野马无榔头,玩个几天几夜老将不会面,你看老人们焦心不焦心.......
她们两人说话的时候,情绪特别激动,很想伸手打人。杨艳高声音微弱,压不倒来势汹汹的派头,只好摆摆手暗示对方先了解情况再发火不迟,但此时她们两位根本不管这一套,依旧责备,只是差点没有大动干戈。
在矛盾激烈上升的时候,林漠北的外婆慢悠悠从屋里拿起一刀腊肉走出来。看情景是正在屋里清洗,着急了才拿起腊肉出门来看。
外婆走到院坝中间才开口说话。
她说:“杨秀琼!你先问一下再发火嘛!你怎么一到下不问青红皂白就皮泡脸肿地责备起林漠北们来了?”
杨秀琼不知道情况,还是火气很足。
她说:“就你外婆惯事他!大正月间,他们来玩天把,你应该叫他们赶紧回去,不要让大人焦心;可是你们不但没有这样做,相反让他们一来就坐烂板凳脚,现在又替他们说话.。哎.....”
外婆有点生气了。她大声说:“你说完没有?说完了我说几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