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秦可义和孙亮急忙点头,看见侍女走过来,行完礼进去换毛巾,陆据便点头说道:“走吧,看来我们要在这尹都多待一阵子了,你们去找一下两位副将,我要商议一下城内的布防和接下来的方向。”
“好!”两人急忙点头,分头走了。
陆据回头看一眼重新紧闭的房门,吐出一口气,急匆匆的走了。
屋内,侍女小心翼翼的擦去容旬脸上的细汗,看见他俊秀消瘦,眼里就有些心疼。好不容易擦完,她仔细的将他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卷好另一块要放上去。容旬烧得迷迷糊糊的,原本就睡得不踏实,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女人就在床前,手上拿着什么向他伸过去,几乎回到天乾殿里的那一晚,脸色瞬间青白起来。
“不要!”他嘶哑的喊着,整个人下意识的朝后躲去,那侍女吓了一跳,急忙跪下:“大人,奴婢只是想给大人换块毛巾……”
“不……”容旬闭着眼睛,拼命告诉自己那已经过去了,然而身上的颤抖几乎控制不了,只好昏昏沉沉的摇摇头:“不用换,你别靠近我……”
侍女有些为难,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床尾沉默的谢珩,谢珩微微点头示意她下去,那侍女便收到他的意思,悄悄出去了。
容旬盯着她的背影,这才松口气,重新卧在床上,很快又陷入睡眠。
谢珩等他睡熟了,站起来走过去,见容旬额头冷汗一片,还是拧好毛巾仔细擦着。容旬不知是做梦还是察觉到有人靠近,迷迷蒙蒙的挣扎起来,哀求着:“不要……”
“别害怕,你这样汗透了好不了。”谢珩低声说着,一点点擦掉他脸上的薄汗,停在他凌乱的衣领处,想了想伸手去脱,谁知手指刚碰到他的脖子,就看到他往后躲去,带着哭声说道:“不要……”
谢珩便再下不去手,坐在床边屏住呼吸,容旬渐渐放松下来,陷入更深的睡梦里,只是依然蹙着眉。
见到他这个样子,谢珩想起在京都遇到的时候,那时他脸上明明带着轻松恬淡的笑容,即便担忧,也仅仅是眉头微锁,哪里像这样恐惧不安过?
那时候,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也听到了那些流言,甚至曾经想过,如果容旬真的幸福,那他可以当六皇子真的死了。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谢珩想起他蜷缩在马车里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叹息:“你可知石川海每次提到你,都说你的心里光明一片,坚如磐石。”
所以,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脆弱的样子……
容旬没有听到他的话,蹙着眉继续和噩梦搏斗。许久,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流下来,谢珩看到,叹口气,伸手去擦,他的手指惊动了噩梦里的人,容旬叹息一般的呢喃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无比。
“龙修……”
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谢珩安安静静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在他胸腔里混乱的闷成一团,许久都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