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神色又恍惚了一下,又想到了那个片段,那个梨花漫天,火光漫天,血气满天的少年,再次拿起笔,颤抖的写下——
你若没有骗我,自然是好。若,你知晓谁是‘阿宣’,便告诉他,前尘往事,过眼云烟——
她犹记得,那个少年,叫阿宣。女人的第六感,都是恐怖的,更何况,是从学习机关术的,心思缜密的纸鸢。她不会功夫,但是,唯独机关术,甚是了得,是她的保命技。这个,苏白不了解,陈世润是了解的。
纸鸢又看了眼自己手书的书信,字迹凌乱,毫无章法,唯独最后一句,字字娟秀,仿佛判若两人。如此已经足矣伤了苏白的心。她嘴角还有血渍,不再看书桌,走回床上,静静的趴了片刻,然后才缓过来情绪,一丝丝的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被自己蹭脏的白色衣袍和内衣尽数脱去,换上衣柜里的黑色紧身衣,她去洗了手,又擦了嘴角的血,衣服一道道穿上,她特意找了件高领的,又在脖子上系了黑色丝带,遮住刀疤,秀发高高盘起来用黑色都用黑色发箍固定,简单的插了个红木钗。
银子在柜里都有,包括之前苏白给她买的金银首饰,绫罗衣裳。都收在了柜子里,她整理了一下盘缠,带了两件衣服,用黑布打包包裹,银子金子都收在了一个小匣子里,这个小匣子也是有机关的,是之前在路边,纸鸢发现了玄机之处,嚷着要,苏白便买了下来,小匣子有两处装东西的收纳空间,正面,纸鸢装了首饰,开启机关后,便露出了下面的空间,她装里了两锭金元宝。一些散碎银子,带了两锭的量,装在行囊和腰间,这些银子,也足够她白吃白喝三年了,要知道,在城镇,五十两就可以买个院子住了。小二的月钱,每个月才二三两,最小的单位,还是文的。
当然了,对于钱,纸鸢是知道轻重的,这些,已经太够了,那两锭金元宝也就是留着压低,这些个碎银子就够花了。
可想而知,当时天鹰给阿林的钱财,是多么雄厚了。自然,纸鸢的柜子了还有一箱子的金元宝放在那,都是大地主苏白留给她和兰芝灵芝用的!
行囊准备好了,衣服也穿好了,接下来就是药材,她又将床下的五组药箱打开,王婆的医书她看了不少,这些药材也都如出一辙,并且有的都是灵芝调配好的药丸,她整合了一下,把有用的归总到了一个药箱子里,这一切,她都是小心翼翼的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她知道,外面,有小厮在监视着。
她又环视了一周,糕点也装进了行囊,一个药箱,这些都放在了床上,最后,又去书桌前,拾起笔,不去看那封诀别信,另拿一张纸,皱了皱眉,写了一行字,眼泪又在眼圈打转,写完长叹了口气,回去坐在了床上,裹着被子,行囊和药箱都裹在其中。
此刻的她,面容苍白,高发挽起,眼眸眼泪与不舍,但是却是很放松的,此一别,各自安好,是纸鸢欠你们的,若有来生……苏白,你一定要先找到我。
她已经知道此屋的机关之处,就在自己床上,床头的格栅木栏有一组竖条,她摆弄了几下,横推竖推——
吱嘎
床板翻动一下,纸鸢早已做好准备,裹紧被子,掉了下去——
床板恢复原状,屋里一切如旧,只是床上少了个人儿,少了副被子。
外面风吹廊下簌簌,没人听到一丝丝细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