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个的,都要他靠谎言来维持。他就是个说谎体,这辈子都离不开了吗?
“属下跟大人说过,曾在大兴府救过一个金人孩子。今儿属下上街、、、去找您的时候,被他认出来了!”
说完这话,南进恨不得立刻从岳祺泽眼前消失。风暴好大啊,要卷过来了!
一股气流上涌,直窜脑壳,岳祺泽恨不得把南进喷到大本营去。
不该带他一起出来,后悔莫及啊!
一双眼睛阴冷的瞪着他!
南进惊惶不安,冷静,一定要冷静!
绝对不能放任自流,更不能失去他对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
“大人,咱们换一间客栈吧!我没有告诉他我住在哪里的,满城这么大地方,他不、、、一定能找到的。”
有后悔药吗?他要吃上一瓶。现在不光怕阿克占松找上门,更怕身份会泄露。
为什么要出去啊?这是他做过最蠢的一件事了!
岳祺泽额头青筋凸起,不是责怪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必须想办法解决。
“把事情经过一字不落的讲清楚,不准有所隐瞒!”
肯听解释,还有救!“是、、、”
从头到尾,南进只瞒了阿克占松的身份名讳,加强渲染纯粹的友谊之情。
如果有可能,我不愿对你说一句谎话。
空气寂静的可怕,心跳声都快没有了!
岳祺泽神情恢复正常,稍一仔细,便能发现他的脊背一直未曾放松过。
“这么说,不只是一个人了,他们是哪里的兵?城外大营的还是这城里的?”
既不愿意有牵扯,又怎会去了解!这是一条底线,自己对他们的底线。
战场上见到了,便真刀真枪,毫无阴谋阳谋的拼吧!
“是属下的错!惊慌之余,忘记问了!”
“哼,你有什么错?你能耐啊,交友都能交到金兵大营里去了。南进,你说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岳祺泽要是大发雷霆,他还能放心些。可是这样不冷不热不阴不阳,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对于一心接近他的南进来说,不啻与是晴天霹雳,沉痛难捱!
南进手指着天,郑重道:“大人,属下可以对天地起誓,绝无背叛大宋之心!”
岳祺泽一顺不顺的瞪着他,两个幽黑的深渊看不到底。
南进与他对视,心下已凉了大半截,还要努力维持表情不变。
“大人,如果属下真有二心,只要把你到来的消息透出分毫,你觉得会怎么样?”
岳祺泽反唇相讥:“不怎么样,也许,我的一举一动早已在你们的控制范围之内。只是此刻我动机不明,你没法交待罢了!”
想不到,他竟会把自己与金人混为一谈,要不是理智暂存,恨不得立时就撞死在他面前,以示清白!
“那我为何要自曝其短呢?”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大人要如何才会相信我?以死明志吗?”
那双发红的眼睛悲痛难抑,水光四溅,要是有所表示,他会毫不犹豫的用死来证明清白?
岳祺泽沉默了!
客栈里到处都有白鑫明的眼线,如果此刻更换住处,反而会打草惊蛇,弊大于利!
暗芒如利刃划过,他是真的想自己死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似有无数条光线从南进身上穿透,生气成丝丝缕缕状被带出,蒸发。
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看了碍眼。“换上服饰,与我出去一趟。”
“是!”哪怕现在带他去送死,也是甘愿的,只求不要怀疑。
雪势有停止的意向,零星的雪花随着小风顽皮的吹在行人脸上,化成微不可见的一滴水,很快消失不见。
两寸厚的雪道被人们踩成泥浆,脏污不堪。
两人去药店中买了几株上好的丹参,又随便吃了点东西,南进便跟着他朝城门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