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哎呦!疼疼疼!”邋遢道人一手捂着脖子,说道,“怎么回事?我这一吐痰就疼!”
精光一闪,邋遢道人已从腰后摸出了两把短枪。同时,他右脚踢起一把沙子,撒向崔嵬的眼睛。短枪一先一后,分刺崔嵬的咽喉与心口。
枪尖的寒气,已砭入崔嵬的肌骨。陈桂正欲出手,崔嵬早抽出刀来,他一面揉着眼睛,一面挥刀乱舞。
只听得“锵”、“锵”两声。崔嵬这看似乱来的刀法,竟正好就挡住了邋遢道人那凶狠毒辣的铁枪。
行家出手,邋遢道人不惊反喜,大笑道:“汪汪!原来你这孙子使的是王八刀法!汪汪!”
“猴刀?”神秘人自语道。
“王八刀法揍王八,正合适!”崔嵬嘴上说着笑话,可心里一点也笑不出来。
崔嵬虽自幼跟随村里的教头习武,却从未与人争斗过,根本没有打架的经验。而眼前这邋遢道人虽然脸长得跟鬼一样,不像个高手的样子,可出手却十分漂亮,武功底子显然不弱。此番打斗,崔嵬自知胜算不高。
“小王八蛋!真是找死!”邋遢道人大怒。他手握尖枪,叫喊着直取崔嵬的咽喉。
枪头如疾风骤雨般打来,崔嵬提刀勉强应付,正左支右绌。可奇怪的是,崔嵬看似狼狈,却总能奇迹般地招架住邋遢道人致命的一枪。
神秘人在一旁想道:“这小子能看清对方的每一招,就是有些紧张了。明明一刀就能挡住的招式,他却先乱砍几下,才去招架。别人只出一枪,他却已经挥出许多刀了,这小子的速度远在对手之上啊,就是不能熟练应用。”
渐渐的,崔嵬气力不济,出手也慢了。他知道自己只有招架之功,而毫无还手之力,这样下去必败无疑。对面邋遢道人的攻势却丝毫不减,一枪快过一枪,一招狠过一招。枪头像冰雹一样砸向崔嵬,只震得他双臂发麻。
“桂姐姐!快拿陈师傅的酒坛子丢他!”崔嵬大叫道。他说话一分心,身上已多了两道口子。
“怎么?你小子想拿酒水来讨好你爷爷?”邋遢道人狠声道,“那爷爷就先让你身上见点血!”
崔嵬忍着疼,猛地用力乱砍。这一下,竟逼得邋遢道人后退了几步。
邋遢道人心想:“这小子哪会什么武功,分明就是个只懂王八拳的臭小子。他怎么胆子这么大?跟疯了似得,还不要命了!再不快点拿下他,我这老脸可往哪搁呢?”
陈桂瞧准时机,就在邋遢道人后退的那一刹那,她赶紧拿起酒坛子,狠狠砸向了邋遢道人的脑袋。陈桂的暗器功夫不弱,他一连扔了十几个小酒坛子。
酒坛子如飞蝗般打向邋遢道人,邋遢道人却被发了狂的崔嵬逼得无暇抽手,他好不容易才避开了几个坛子。邋遢道人闪躲得太急,而坛子又太过密集,他的头竟一下子撞在了其中的一个酒坛上。一时间酒水四溅,“砰”、“砰”、“砰”,接下来的几个坛子也都砸到了邋遢道人的身上。
被小辈折辱,浑身被酒浇透,邋遢道人恼羞成怒。狼群的最高首领不是别人,正是这邋遢道人,此刻他正欲以啸声命令狼群进攻。
“桂姐姐!快把火折子丢过来!”崔嵬急道。
镖师陈三经常跟崔嵬说,在野外遇敌,火攻是最好的方法。而现在,陈三师傅已成了镖局的逃兵。陈三的武德不敢恭维,崔嵬也很不喜欢他的人品;可陈三教导的镖行知识,崔嵬还是能学得进的,这也令他日后受益匪浅。
“什么!”陈桂犹豫不决道,“不行,你身上也有许多酒呢?要是……”
陈桂的话还未说完,她的眼前便多了两个火人。崔嵬知道陈桂心软,拼着挨敌人一枪的风险,腾出左手来,偷偷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点燃了兵器上的酒。兵刃相交,火焰很快就吞噬了二人。
“小崔!”陈桂急坏了,声音中也带着哭腔。
二人立即分开。崔嵬早脱了外衣,在沙地上打起滚来。他身上的酒精不多,火势并不大;黄沙轻轻一盖,火就熄灭了。
陈桂借着巨木之上的亮光,见到崔嵬并无大碍,也松了口气。她看到崔嵬的衣衫、头发都被烧焦了不少,脸上更是烤得有如黑炭一般,活像个可爱的小熊精。陈桂不禁破涕为笑。
邋遢道人身上的火势较大,他惨叫着,在地扭得跟蛇一样。令崔嵬震惊的是,地上的沙子也突然像巨蟒似的扭动了起来!
沙地上破开了一个大洞,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一把将邋遢道人拉了下去。那只手就像披了一层蛇皮,看着教人心中发麻。来的人,应该是邋遢道人的同伙。
地上的洞口随即闭合。镖车内也传出了尖叫声,里面的人好像害怕到了极点。
镖车里的姑娘涵养极高,刚才的突然爆炸,也没让她失态大叫,现在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陈桂忙拉开帘子,跳入车中,却见轿内空无一人!
轿子的底部,开了一个口,大小可容一个成年女子通过。车下的沙石翻滚,不一会儿,便又恢复了平静。
崔嵬钻入镖车的底下,看见一张掉落的白蟒蛇皮。他正准备往下挖时,却听到神秘人道:“原来你也会‘遁地术’啊。”
在沙地上挖坑,结果只能是把自己埋起来。崔嵬冷静下来,从车底钻了出来。
神秘人问道:“你们的镖丢了,要去找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