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嫔宁氏以下犯上,勾结乱党公然刺杀蕙贵妃,栽赃嫁祸给湘昭仪,依例贬为采女并赐下毒酒一杯”
宁贵嫔脑袋都不曾晃动一下,聿贵妃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宋渊端来的那杯御赐毒酒硬生生压了回去。
“宁采女,请吧”
宁贵嫔抬起头看着那盏精致的酒杯,嘲讽一笑,她眼神平静的捉起那只杯中,仰头一饮而尽。
林淑容没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吓得往冷昭容身后退了一步。戚荣语手指紧紧抓着扶手,咽喉那轻微的吞咽声代表了她的紧张。
伴随着一声酒杯跌落的‘叮咚’声,宁氏的身子也痛苦的蜷缩到了一起,她忍着剧痛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聿贵妃手中的那块丝帕已经被铰的变形,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微微颤抖。终于,宁氏在挣扎了片刻后,以蜷缩状定格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不等百里丰旻吩咐,宋渊摆手,太监们迅速处理好现场。
待宁氏的尸体被抬走,景严宫正殿就好似无事发生一般。
包括戚荣语在内的所有人,在见到玄宗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处决宁氏的手段,都知道他这是在杀鸡儆猴,明显就是在告诫后宫诸人要安分守己,宁氏的下场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既然蕙贵妃身子还未好利索,你们也不便多打扰,自行回宫便是。朕还有一些折子没批完,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百里丰旻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离开正殿,冷昭容她们亦小心跟在身后一一离开。
景严宫外的冷风吹在几人脸颊上,让她们清醒了一点,湘昭仪现在腿还是软的,要不是含珠扶着估计都不能正常走出景严宫。
林淑容没刚来那会儿有精神,显得恹恹的,“两位姐姐,娴儿还在寒月殿等着妾回去,先行一步了”。
冷昭容轻轻颔首,她身上的披风被寒风吹得扬起来一点,莲玉替她掖了掖。
“湘姐姐,我听说邢王功课越来越好了,朝中好几位大臣都向皇上提议要重用邢王殿下”
“哪有这回事,阔儿自幼懒惰,我忧心还来不及呢”,湘昭仪声音发抖,经过今日的事之后,她再也不愿掺和到后宫的争斗中了,连带着儿子那份她也一并不愿争。
“姐姐为何忽然妄自菲薄起来,妾记得前几日您还不是这个态度呢”,冷昭容好整以暇的望着湘昭仪,那神情就像是在看她笑话。
湘昭仪瞪了她一眼,口气略冲,“冷昭容没别的事,我要回宫了”。
冷昭容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莲玉莲碧疑惑的望着她。
“就她这份心性还想为邢王争一争东宫之位呢,不够让人看笑话的”,冷昭容眸中闪过一丝轻蔑,同是正二品嫔位,湘昭仪就因为生下了一个儿子就稳稳地压在她的头顶,明明自己也为皇帝生下两位双生公主,凭什么就要低人一等。
莲玉看穿了她的心思,和莲碧两个一左一右扶住她的身形。
“是,娘娘日后是要封妃的人,湘昭仪也挡不住您”
“自然,只要我背靠着景严宫,湘昭仪一介戏子更不能奈我何”
……
幸亏景严宫现在只有戚荣语一位主子在用,即便正殿发生了那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可选的余地,清欢连夜忙着将其余宫室辟了出来,直接将戚荣语的寝殿转移到侧殿。
妙儿一直差人留意着景严宫的动静,只待尘埃落定,她便匆匆自揽凤阁出来,直奔她母亲这儿。
戚荣语本就未痊愈,这么一折腾,当晚起了高热。
妙儿来的时候,只见太医们围绕在侧殿,还以为戚荣语又什么危险,当即哭闹着要闯进去。还是琼溪出来劝了好久才让她相信戚荣语真的只是高热,而非有生命之忧。
“你是说,母亲装病?”
妙儿抹干脸上泪痕,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抽抽搭搭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