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不足的问题迫在眉睫,皇帝也没心思和许靖辉周旋,次日给了海林一份名单,然后就静待结果。
以往玄宗皇帝的手段通常都比较保守,甚少有这般直接的时候。海林拿着的那份名单里,有大小十几号官员,他们要么就是收授许靖辉的贿赂来包庇他的王公大臣,要么就是在许靖辉手下借着他名头打压百姓的小官小吏。
有了许府秘密通道的那些禁军侍卫,海林做起事情也容易许多,遇上抵死不肯交出钱财的官员,他们就只能不厚道的以其家人性命相要挟,只要不是非常吝啬的硬骨头都会为之妥协。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比如禁卫军在上京搜查中书令府邸时,就受到了闫凤耘的阻拦。
“哼,老夫是天朝正二品的宰相,治理洪水有功。老夫的女儿是当今聿妃娘娘,更育有越王殿下,连皇上都要给三分薄面,区区一个禁军侍卫就想搜查闫府,这是什么道理”
闫凤耘毕竟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面对海林麾下的一个左旗侍卫的威胁,他丝毫不为之所动,甚至还用身体挡在了剑鞘前面。
“闫大人,我等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您若执意为难,末将也只好冒犯了”,那名左旗侍卫语毕,一声令下将闫凤耘控制起来,并派了几人将他府中的子嗣女眷也一并堵在了后院。
不出一个时辰的功夫,禁卫军便搜刮出了多达百余箱金银珠宝和银两银票。
“这下,闫大人还有什么要说吗?”,左旗侍卫望着那摞的高高的箱子,眉宇间的阴森更甚。
“老夫奉劝你一句,依你现在的为人处世,日后行走官场只会自断前程,你口口声声说是皇上的旨意,却到现在也没拿出圣旨,到底有何居心?”,闫凤耘还是不敢相信百里丰旻会这么快查到他头上来,内心依旧存有一丝侥幸。
左旗侍卫闻言一笑,慢慢悠悠的从怀中掏出一块明晃晃的令牌,偌大的‘圣’字刺的闫凤耘睁不开眼睛,只见他眸中惊惧一瞬,随即噤声不敢置言。
“既然末将的差事已经办完,那便不做久留,至于皇上的心思,闫大人还是慢慢琢磨罢”
……
同一时刻,远在睦州的百里丰旻负手立在刺史府的一隅,抬头望了一眼灰暗的天空,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闫凤耘闫大人啊,你是不是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朕是怎样怀疑到你头上的呢?
其实在闫聿妃生下百里傅之的那天起,百里丰旻就已经开始派人秘密调查闫家了,确切的说是每一位生育过皇嗣的妃子,他都试探调查过她们本家的意图,倒不是说如戚家或者荣家没有动作,只是他们那点小动作无伤大雅,在江山社稷面前大可不必死抓着不放。
但闫家就不同了,闫凤耘本身就是正二品的中书令,实际上的宰相,现在手中又握有越王这个出色的外孙,要说他没点想法任谁都不会相信。
三日后,海林和宋渊拿着那厚厚三箱银票来到皇帝面前。
“皇上,这是这几日在名单上几位大人家搜集来的脏污换取的全部银票,您看是否直接用来买粮食?”
海林拿不定皇帝的主意,只能先来请示。
“先拿出一箱救济灾民,剩余的全部充入国库吧”,百里丰旻随手掀开其中一只箱子,拿起几张薄薄的银票放在手中把玩。
有了银钱,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戚荣语在得知闫凤耘已经被搜查家底后还是有些惊讶的,虽然心里已经有底,知道闫家手脚没那么干净,但是还以为皇帝会看在越王的面子上手下留情,没想到这层消息竟是直接在朝廷传开了,甚至今时今日已经传到了她耳朵里。
“聿妃知道了吗?她什么反应?”,戚荣语现下最关心的竟然是闫聿妃的反应,这让清桃有点摸不着头脑。
“闫聿妃现在和贵妃娘娘在一起,奴才估摸着应该是还没听到这层消息,或者是贵妃娘娘有意隐瞒,要不然她怎么能现在也没个声响”,容臣附在戚荣语身侧,眼中全是隐隐的得意。
戚荣语哑然,以前她总是将闫聿妃当成她在后宫中一个强劲的敌手,经过这一系列事情之后,突然来了个这么大的反转,一时间让她多少有些恍惚,不由感叹帝王无情,就连为他生育子嗣陪伴多年的妃子都能下得去手,更何况那些对皇室无功无过的平常妃嫔……想到这里,戚荣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依靠皇帝还是太遥远,倒不如将儿子们培养好,将来也不失为人母一场。
百里丰旻解决完一件棘手的事情,心情顿时舒畅,站在池边柳树下念起戚荣语的好来,顿时心急难耐。
“宋渊,蕙妃此时在何处?”
“回皇上,蕙妃娘娘现下应该还在后院,您要去看看吗?”,作为玄宗皇帝身边最贴心的宦官,宋渊已经对猜测皇帝心意这件事驾轻就熟,只是简单一句问话,他便可知皇帝因为某种原因非常在意戚蕙妃,只是当事人自己可能不自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