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正川虽身形魁梧,身法却非常灵活,眨眼间虎虎生风的铁拳,已经是到了金罗衣的眼前。忽然一只手从后伸出,揽住了金罗衣的杨柳细腰,轻轻一推,金罗衣飞回到了场边。
好熟悉的感觉,金罗衣抬眼一瞧,正是余重。
马正川见扑了个空,更是恼羞成怒,转而向余重攻来。余重这左手还吊着夹板,只能以单手迎战,不敢怠慢。
余重集中了精神,一个腾空,翻身拔剑,银光闪烁,梨花点点。马正川一双铁拳迎战,竟也不落下风。只因这马正川正是外家功夫的高手,全身筋肉皆练得坚硬如铁,所以从不带兵器。
转瞬间二人过了数十招,难分胜负。
这余家的三一剑法,招式不多,重意不重形,无论敌人使任何兵器、任何招呼,都只一式去。只这一式,变化无穷,这正是道家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讲究的是行云流水,随心所欲。
这马正川平生哪见过如此诡异的剑法,在剑气笼罩下也不免有些慌乱,但毕竟是江湖老手,只见他稳住阵脚,见余重左手不便,专捡这余重反手空挡而去,一时间余重的境况也十分凶险,看的金罗衣等人在一旁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原本这余重三一剑法领悟有限,勉强能领会这第二层气汇精神的境界,平日里也未曾遇上什么真正的高手,一直也未有突破。今日碰见这马正川,已不是一般敌手,临敌经验丰富不说,一拳一掌,皆是杀招,实是一个难对付的敌手。
只见二人你来我去,竟已斗上了百余回合,余重肩伤未愈,已是渐渐显得有些体力不支,马正川见状,攻势更盛,一拳更比一拳凶狠,围观众人都感受到了拳风的压力,这战阵中余重的压力,更可见一般。
体力不济的余重忽然脚下一个踏空。高手相较,一个破绽,那便是致命的机会,这马正川哪里肯放过,全力击出一拳,拳未到,拳风已至,感受着这迎面如江海般扑来的拳风,余重已是躲避不了了。
“剑意御敌,形神难测,一二遁去,三至虚无。”余重在此危险之际,忽然领悟了这三一剑法第三重的奥义,他竟把眼睛闭上了。
众人在一旁惊呼,难道余重这是放弃了。马正川也暗自得意,这下胜负已分了。金罗衣吓得把眼睛都蒙上了,可是却没有听到余重被拳击中的声音。
原来这三一剑法突破至第三重,已能用身体的每一个感官,去感触自然的变化,感受敌意的变化,以剑意为人意,结合极致的身法,便能在各种险境化劣势为胜势。
刚刚这马正川的全力一击,便是在即将击中余重之时,被余重以丝毫之间的距离躲过了。见到余重竟然闭上眼与自己对战,他更是恼怒,只道是对方如此瞧不起自己,哪里知道,自己已助余重的剑法更上一层楼。
此时的马正川,仿佛拳势依然占优,却每次只是贴着余重的身形而过,无法确实命中。而余重此时仍旧闭着眼睛在享受着此时的感觉。只见马正川越攻越急,疾风劲雨般的拳劲将余重笼罩其中,旁人只看的眼花缭乱,也分不清这人影谁是余重,谁是马正川。
忽然一声剑鸣划破拳风。两个身影都停了下来,马正川呼呼喘着粗气,面前的地面竟被他击出一个大坑。而一杆银蛇,正从他身后架在他的肩上,余重的眼睛,仍旧没有睁开。
此时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还沉浸在刚刚激烈的战斗中没有回过神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余氏三一剑法,名不虚传。我今日竟有幸见到……” 阎海龙连声赞叹。
金罗衣在一旁都已看呆,未料得余重的讲法已经精进至如此。其他的虾兵蟹将,已经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人的剑法了。
此时余重缓缓睁开了眼睛,收了长剑,对马正川作了个揖,说道:“马帮主,晚辈今日无意冒犯,只是有一言相劝,盐帮马帮唇齿相依,没有必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伤了彼此兄弟的和气,当年老帮主们定下的成例,也是希望盐、马两帮能精诚合作,同气连枝。马帮主,你说是不是。”
马正川此时方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如若余重有些许杀意,自己已经是一命呜呼了。
“余公子,老子服了,我马正川平生只服武艺高强的人,更遑论余公子年纪轻轻,武艺已经精湛如此,你说的话,老马听进去了!”马正川倒也是豪爽之人,说罢用拳击了击自己的胸口,以示诚意。
“阎海龙替盐帮弟兄,感谢马帮主深明大义。” 阎海龙说道。
“阎帮主不用客气,我老马是个粗人,不知道什么大义,今日余公子在这做个证,今后盐帮的抽成,老帮主当年定的二成五的成例,我今日重新定一下,只收两成。”马正川一言既出,众人欢呼,两帮恩怨就此化解。
此时只见那黒胖子从人群中出了来,单膝跪在阎海龙和马正川面前说道:“二位帮主,之前是小的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欺上瞒下做出了绑架小姐的蠢事,小的错了,特来请罪,请二位帮主处罚。”
只见马正川给了他一脚:“你小子,真给我们马帮丢脸,我们马帮什么时候做出过这种阴损之事,阎帮主,你说怎么处理吧。”
阎海龙笑道:“今日我们两帮兄弟化解恩怨,是件大好事,这黑胖弟兄也是一时偏颇,不如就小惩大诫,罚他三日不许吃盐好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