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宽沉思了片刻,说道:“今天上午家里出了事后,我和几个下人,曾去过李先生的账房以及他的卧室。虽说在卧室里没有找到所要的账簿,却发现了家父小妾留下的一幅画。家父的小妾爱画画儿,我早已知道。但由于我对画画不感兴趣,加之当时头脑发懵,注意力全在账簿上,所以下人们汇报这件事情时,我并没有在意。”
守田出口道:“还有这样的怪事?那我们是否可以看看兰儿夫人的大作?”
张福宽随即令手下人拿来一幅画儿,请守田和岳红过来观看。他们俩看到,这是一幅用宣纸画的五彩画,画幅约一尺长七寸宽。画中左面,一队人马威风凛凛,大队人马中间,独坐着老掌柜张忠义。阵前有两个男女小童单膝跪倒,两人双手托盘,盘上有一个大寿桃。画面右边,是高高的城墙,而城墙上的城门大开。守田看了半天不知其解,回头问询岳红。
岳红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对诗词书画的理解更为深刻。她细细品味后说道;“我与家父所学的都是水墨画。据家父说,本朝画画名家,仍以水墨画为主流。而兰儿夫人这幅画却是彩色画儿,颜色艳丽很有新意。所以说,这幅画儿的风格属兰儿夫人自创。但是从画儿上的颜色、人物都不协调,我觉得这幅画儿的水平也就一般。”
岳红接着说道:“张少爷,依我看,这幅画儿是兰儿夫人,给老爷留下的信息,这画中的含义似乎有两层,从男女童子献寿桃的画面上看,他们二人有祝愿老爷身体健康的意思。而画中的第二层意思,也可以说二人是临阵脱逃。看来张老爷的府上买卖兴隆,而正在用人之际,他们俩却逃走了。画中的城门大开,我理解其中的含义为,两人不想与张老爷为敌。”
张福宽听了道:“我们的店铺字号,确实经营的不错,这一点岳红姑娘分析的完全正确。他们二人把家父的账簿拿走,造成了股东人心惶惶,家父为此而大怒晕倒。出了这样的后果,他们居然说不与老爷为敌,这两个贱人真是恬不知耻!”
守田道:“少爷不要激动。事已至此,我们还需心平气和的来处理这件事情。”
听了岳红的分析,少爷张福宽虽感到气愤,但是对兄妹俩,却又是非常的佩服。从这样一张不起眼的画上,兄妹俩竟然看出了这么多信息。他遂说道:“陈郎中岳红姑娘,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能帮助我们把账簿找回。如果能把家父的病治好,你们兄妹就是我家的救星!”
张福宽随后吩咐手下人,一定要把兄妹俩的饮食起居安排好,把他们的马匹饲养好。而守田却说道:“今天的事情,有好多问题还要请教少爷,至于安排饮食住宿的事情,先不用着急。少爷刚才说,这幅画儿,是在李先生的住处发现的。因这幅画儿怪异,所以晚辈想问问张少爷,我们是否可以把这幅画儿,带回去研究一番。另外,能否派个伙计,带我们到账房李先生的住处去看看?”
张少爷稍作考虑后说道:“兄妹俩把画儿拿回去看看,这没有问题。不过兄妹俩进府后就没有休息,去看李先生的卧室也不用着急。”但守田坚持要去,张少爷只好吩咐手下的伙计,先带着兄妹俩,到李先生的卧室里去看看。
出了张府中院的厅堂,伙计在路上告诉守田,账房李先生的卧室,在前院的东跨院。而守田看了院落的布局后说道:“看来张老爷的府邸是逐步修建的,这个东跨院,应该是府邸建成后加盖的。”
伙计听了赞道:“陈郎中说的一点不假,老爷府邸的东跨院,确实是后建的。没想到陈郎中岁数不大,倒是很有见识。”
进了前院的东跨院,伙计打开了李先生住宿的西厢房便告退了,而守田和岳红,随即检查了屋里的各个角落。两人见屋中陈设不多,除了桌椅,李先生的床和卧具,以及墙壁上的两幅卷轴画以外,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检查完房间后,守田对岳红道:“张老爷的账簿不见了,我看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李先生把账簿带走了。第二,是李先生把它藏起来了。但卧室中留下的这幅画,让我觉得可疑。既然是兰儿夫人画的这幅画,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账房李先生的卧室中?小妹办事细心,你把屋子里再仔细的检查一遍,看有没有别的线索,也许李先生真的把账簿藏起来了?”
谁知岳红又搜寻了一遍房间,仍然没有结果。
见此情形,守田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李先生和兰儿夫人私奔,却没拿老爷的一点银子,这说明了什么?我觉得他们是在表明心迹,他们是真心相爱,不是为了钱财。”
岳红却问道:“那李先生为什么要拿老爷的账簿,这对他有什么用处呢?”见守田没有回答,岳红笑笑道:“守田哥,你摊上麻烦事了。我问你,今天这件事情,我们俩是否管得太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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