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流言蜚语暂时还没传入秦宜宁耳中。
此时,她正陪着孙氏在首饰铺子选头面。
“母亲,我这个年岁,也不需要这般贵重的头面,戴起来反而撑不住。”
秦宜宁将铺着大红天鹅绒的锦盒推向孙氏,盒子里整六十四件精致的金累丝嵌红宝石的首饰,大到挑心、步摇,小到耳钉戒指,每一样都精巧细致,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华贵非常。
“倒是母亲用,我觉得刚好。”秦宜宁拿了个金珠流苏的红宝石簪子在孙氏的发髻上比了比,笑道:“果然很好,母亲生的白净,这红宝石正衬母亲的肤色,而且母亲的身份也撑得起这样华丽的首饰。”
“我哪里需要戴这些个?”孙氏被女儿夸赞的嘴角微翘,将那根流苏簪子放进盒中。
“我是想趁着这会子,选一套好头面将来给你陪嫁,咱们来时路上将值钱的东西都丢的差不多了。早前也没有给你预备下什么像样的头面。
“你父亲说,今年就打算将你的及笄礼办了,这之后便要议亲,事先将陪送的头面选好也是不错的。”
秦宜宁被孙氏说的满面羞红,脑海中莫名就浮现出逄枭穿一身大红蟒袍时的模样。
可是听到孙氏说的“议亲”,她心里又有些发慌。
身为女子,婚姻大事自然是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可她与逄枭的关系已经这样亲密了,却未必能得老太君和母亲的认可,毕竟他们什么内情都不知道。
若是最后她不能嫁给逄枭,她一定会遗憾终身的。
不过转念一想,秦宜宁又将担忧放下了。
因为她与逄枭之间的关系是秦槐远认可的。要为她议亲,不论老太君还是孙氏怎么选择,最后都要问过了秦槐远才行。
秦宜宁这会子当真十分庆幸父亲的开明。
孙氏到底是一片慈母之心,用体己钱将那头面买下了。这一套头面的银子,都够寻常富裕人家嫁个女儿。
“回去你将这个先藏起来,别叫老太君和其他姐妹看到了,现在家里过的紧巴巴的,若是知道我用这么些银子,即便这些是我的体己也会叫他们说嘴。”
“母亲,我知道了。”秦宜宁禁不住笑。
孙氏掐了掐秦宜宁的脸颊,“你别笑话我,我也是担心中间生出事端来。等你行及笄礼,咱们就从这里面选一支用,待到你大婚时,用这套头面也刚好,又喜庆,又贵气。”
秦宜宁被孙氏那难得一见的欢乐模样逗笑了。
“娘计划的也太早了。我的事情八字都没有一撇。”
“这难道还用得着犯愁?我女儿生的这样容色,又有你父亲给你撑腰,难道还怕说不得个好亲事?素来一家有女百家求,咱们只不过是初来乍到的,又因从前的事不得张扬罢了。傻丫头,你信不信若是将你要议亲的消息放出去,咱们家门槛都能叫人给踏平?”
“哪里就这么夸张了。”秦宜宁又笑起来。
母女二人有说有笑,引得身边跟着的金妈妈、寄云和纤云也都跟着笑。
一行人买过了首饰,便又去茶楼寻了个雅间稍坐歇息。
孙氏点了一壶正山小种并几样点心,与秦宜宁一边吃茶一边闲聊。
秦宜宁就发现,自从孙氏得知曹雨晴不再是秦槐远的妾室,孙氏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待人接物也亲切从容许多。
而孙氏如今也越发的喜欢这个女儿,不只是因为她生的像少年时期的秦槐远,更因为她的聪慧和沉稳,虽然她是做娘的,可她总是能从女儿的身上寻找到安全感,好像什么事她都能够想到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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