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贺凌韵却还没说完话。只见她忽然握着拳往手心里一砸道:“就算、就算太子哥哥是真的被贺疏雁美『色』所『惑』,也大可、大可在占了她了身子之后,再杀了她啊!我又不会介意这种事。”
金盏简直出离震惊了,只傻愣愣地微张着嘴,在那里呆呆看着说出那番话的贺凌韵。
“你别光看着我,快点说呀。是,还是不是?”贺凌韵一顿催促道。
金盏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这话可让她一个做奴婢的怎么开口说?若说是,那必然会导致一些不可预料的后果,贺凌韵没准真的会这么做也说不准。可,若是说不是,她又哪里有胆子当着贺凌韵的面来否决她所说的话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金盏几乎是哭丧着脸,在那里喃喃低语道:“婢子、婢子觉得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贺凌韵反驳道。“她贺疏雁既然要将这事抖到父母亲面前去,那我为了保护自己,先下手为强,又有什么错呢?难道还真的什么都不做,等着她把这件事情闹大吗?万一到那时候,太子哥哥自不能把手伸到贺府里来,而就是姨娘也救不了我,那又该如何是好呢?难道就要我坐以待毙吗?”
“可是姑娘。这件事你又将打算从何下手呢?”金盏提心吊胆地问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太子哥哥不是之后还有计划要想法把贺疏雁掳走吗?我只要在这计划上稍微再推波助澜一下,不就能皆大欢喜,各取所需?”贺凌韵坦然道,丝毫没有任何担心。
“只是眼下,你得帮我想个法子。贺疏雁必然不愿意与我再在同一辆马车里。可她若是在黄家的马车上,那太子哥哥所要实行的计划就必然会有所困难。”贺凌韵眼见是真的想要把这个计划付诸实施,已经开始考虑具体应该怎么做了。
金盏见自家姑娘意志已决,心知再阻拦不得,只好强忍住冰凉的手脚在那里为贺凌韵出谋划策道:“婢子倒是有一个办法,却不知姑娘愿不愿意这么做。”
“什么办法?你且说来!”贺凌韵正苦无良策,忽然听到金展这么讲,不由大喜过望,连声催促道。
“这个法子就是有些要委屈姑娘了。大姑娘的脾气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若姑娘什么都不做,那大姑娘必然是不愿意与姑娘在同一辆马车上。可若是反过来,不就能将大姑娘留下了吗?”
“那你倒是快说究竟要怎么个反过来法!”贺凌韵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婢子这法子倒是有些委屈姑娘了。”金盏叹了口气道。“婢子想的是,既然大姑娘吃软不吃硬,那姑娘您便假意向她道歉求情,或许能将她留在马车上。”
“你是说……”贺凌韵皱起了眉头,道。“要我向她低头吗?还是要我向她摇尾乞怜?”说到后面,贺凌韵的嗓音里已有渐渐压抑不住的怒火。
“婢子不敢。”金盏听着贺凌韵的话,心胆不由为之一寒,连忙跪到了地上,低着头请罪道。
谁料贺凌韵在濒临爆发的边缘却又奇迹般将怒气慢慢收了回去。只见她若有所思,道:“这么说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因我而起,若我不做出这样的姿态,又怎么能把贺疏雁留下呢?”
“也罢,为了太子哥哥的大事以及我的自身安危,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是敢去闯一下的,更何况这不过是让我做低伏小罢了。”
她想了一想,便又吩咐跪在地上的金盏道:“接下来之事,事关重大。只可成功,不可失败,所以金盏你也要助我一臂之力才好。”
金盏此刻哪敢怠慢,连忙磕头如捣蒜道:“三姑娘尽管吩咐。金盏此生,生是三姑娘的人;死是三姑娘的鬼。一切以三姑娘,唯命是从。”
贺凌韵相当满意对方的回答,微笑着点头道:“你的忠心我算是相当了解了。这一次若是事成,我必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金盏听了贺凌韵这话,心中不由暗喜,便连眼前的处境也忘了,只一昧叩头道谢道:“三姑娘大恩。只是伺候三姑娘,听三姑娘之命行事乃婢子分内之事,金盏不敢求报。”
贺凌韵却真正的开心起来,仿佛此时大事已成,再无后患。她洒然一甩手道:“无妨,你不敢求报,但我却敢赏你,这便够了。”
说着她话锋一转,便又向金展絮絮的吩咐起眼前之事来。
这一厢,这主仆俩正在密谋接下来的行事;那一厢赏花宴上,贺疏雁却成了众人焦点所在。那些汇集在她身上的目光,或艳羡,或赞叹,或嫉妒,或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