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贺疏雁扬了扬手掌,道:“好了,无关的话不多说了。贺凌韵,我问你,昨晚之事,你还坚持自己不知道吗?”
贺凌韵蹬着贺疏雁,眼神在她的脸和她的手上来回游移。从贺疏雁的角度,都可以看见对方额角青筋都根根爆起,显见是咬牙咬得狠了。
贺疏雁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说?你以为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说着,高高举起的右手飞快落下,以迅猛不可挡之势,直接正反抽了贺凌韵两个巴掌。
“消极抵抗?那就值得我掌你嘴两下。”贺疏雁甩了甩手,看到掌心的一抹红痕,惊讶道:“看来你的脸皮厚度并比不上你的嘴硬程度嘛,贺凌韵。看,已经流血了。”一边这么说,一边贺疏雁还把手伸到了贺凌韵面前,让她看自己掌心染上的血渍。
其实除非贺疏雁的手掌是铁做的,不然以她那有限的力量,在这么几个巴掌之后,也是不可能把贺凌韵脸打破的。这血迹,其实是之前贺凌韵动作太大,不小心挣裂了昨日被三公主飞茶盏磕出来的伤口,这才有一丝血线蜿蜒而下,流到了她的脸颊上。
只是此刻脸疼头也疼的贺凌韵,早就『乱』了心神,哪里还能分辨出这究竟是哪里来的血迹?只当贺疏雁说的都是事实,直吓得她肝胆俱寒,两股战战。
“姐……姐姐……”贺凌韵颤抖着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开口了,面上满是哀求之『色』。
贺疏雁淡淡看了她一眼,丝毫不为之所动。她深知此刻贺凌韵不过是在卖弄她那些习以为常的小伎俩,以为装可怜——当然,这会儿也可能是真觉得自己可怜——就可以让人油然而生恻隐之心,从而蒙混过关。
“行了,叫我也没用,该说的还是得说,该认的还是得认。”贺疏雁寻了块帕子仔细擦干净手掌上的血,再度举了起来,道:“好了,这一回呢?你还坚持不知道吗?”
眼看着自己嫡姐的巴掌就要不分青红皂白地落在自己脸上,贺凌韵吓得大声叫了起来:“我说。我说!我知道,我知道那事!”
“这不就结了么。”贺疏雁放下手掌,不以为然道,“你早些承认,不还免了这些皮肉之苦?”
说罢,贺疏雁也不管贺凌韵看着她自己的眼神有何等复杂,只自管自拎了张椅子坐下道:“行了,既然承认自己知道了,那就仔细说说吧。”
贺凌韵闻言,软言哀求道:“姐姐,我说,我都说。只是,您能不能让我先给脸上的伤涂点『药』?”
换了任何一个人,听见贺凌韵以如此凄婉而低声下气的语气哀哀恳求自己,只怕心早已软了。只是如今完全掌握着主动权的贺疏雁,却又如何是易于之辈?两世姐妹做下来,贺凌韵有些什么手段,又是什么心『性』,她可谓比谁都清楚。
她心知自己一时凭借着贺凌韵对自己容貌无比在意的心态占得上风,可若是被对方发现所谓“脸上有伤”不过是吓唬她的幌子时,自己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毕竟而自己又不可能这会儿真给她造出个伤口来。而即便让绯雁假装给她上了『药』,心理多少得到安慰的贺凌韵,也将比现在难对付许多。
到那时,想要再扳回这样的局面,让她乖乖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可就几乎不可能了。
当下,贺疏雁只是摇了摇头,道:“急什么。把话说完了再上『药』不迟。”说着,既不同意贺凌韵去上『药』,也不让绯雁放开她,示意她就这么说吧。
贺凌韵心中暗恨,却也不敢造次,只怕贺疏雁一言不合,再给自己脸上添些什么新伤口,只好唯唯诺诺地从了贺疏雁的话,开始讲述昨晚发生的事。
其实那些来龙去脉贺疏雁早有推论,此刻不过是从贺凌韵口中再度得到证实而已,同时也检视自己的推论是否有不尽不实之处。只是饶是如此,当她听到太子方铭绝设下层层圈套,就要等她自己不察,落入樊笼时,还是狠狠地被气到了。
贺凌韵犹未有所觉,反而一脸阿谀地说道:“姐姐,太子哥哥,不,是太子殿下,对您确实是一往情深啊。妹妹我还未曾听说他对谁家姑娘如此牵念,大费周章。姐姐您难道真的不动心吗?”
贺疏雁闻言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动心?贺凌韵,你别忘了,昨晚若他的阴谋诡计得逞,现在的我只怕早就跌倒万劫不复的境地里去了。”
“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处心积虑要害自己的人动心?我嫌命太长么?”贺疏雁眸中满是鄙视。
“不过,听起来我的好妹妹你,对此事倒是颇为意动的样子?”她忽然嫣然一笑,道:“那倒不如,我们俩下回换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