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敏郡主默默的想了一想,道:“我也曾经穿过女装。然后发现家中姐妹都在背地里掩口而笑。
我想他们笑的应该就是我吧,颇有些沐猴而冠的意思。也曾有人当面对我说过我穿女装实在是有一些让人接受不了。说来说去,觉得还是男装适合我。“
说着,她眼神幽幽的望向了远方:“此番太后过寿,我也曾动了换上女装让太后见一见的心思,毕竟她老人家几次三番都说过我的着装实在是有些让她觉得遗憾。
只是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勇气换上这一身女装走出来。那种被所有人在背地里嘲笑而自己浑然不觉的滋味,我不想再尝一次了。“
贺疏雁皱了皱眉,却不知道原来太后娘家背地里还有这么多鬼蜮阴私。
清敏郡主穿上女装可能会因为习惯举止而显得有一些突兀,但也绝不可能让他们笑成那样。
何况若是姐妹关系好,又怎么只会在背地里嘲笑呢?应该是拉着清敏郡主一起熟悉女儿家的各种妆容、举止才是正道吧。
可见段家这湖水也深得很。那些姐姐妹妹们对清敏郡主的恶意已经昭然若揭,贺疏雁竟然会替清敏郡主而觉得有些惋惜。
她想了一想,方才斟酌着道:“零陵姐多虑了。疏雁敢以『性』命担保,姐姐穿上女装必然艳惊四座。只是同样在姐姐没有习惯女装的举止之前,可能会有些人会以此来攻击姐姐吧。
不过疏雁觉得以姐姐自有的风采,想必也一定能找到适合姐姐这样子的服饰,若姐姐不弃,疏雁,愿助姐姐一臂之力。“
清敏郡主有些惊讶,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像我这般既不喜女装拖沓束缚,又嫌那些姑娘们矫『揉』做作的,也能找到正合心意的服饰吗。”
“那是自然。”贺疏雁看见远远的,众多贵女们已经三三两两的开始向宫内走去,便开口道。
“只是今日时间有限,我们现在都要去拜见太后娘娘了。若他日姐姐有闲暇时,疏雁愿陪姐姐一起寻找适合姐姐的服饰。”
清敏郡主回头也看见众人向皇宫内鱼贯而去,便点头道:“也罢,今日便到此为止吧,一切随我来,我们先去拜见太后娘娘再说。”
贺疏雁听得此言,心中便觉大定——且不管今日宫中是否有什么人对他有任何恶意,只要跟定了清敏郡主无形中便为自己增加了一道保护屏障。
儿时的记忆皆已全数恢复。在贺疏雁的眼里,这座古老的宫殿群还是像以前那样恢弘大气,富丽堂皇,庄严肃穆。
那层层叠叠的琉璃鸳鸯瓦,栉比鳞次的朱漆大红牖,金砖泻地,雕梁画栋,无一不体现着至高无上皇权的尊严,行走在其中,便是家世再煊赫的贵女也不禁噤若寒蝉。
或者说这就是皇宫最原始的面目——压抑。
贺疏雁对这一切并不陌生,前世里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华丽的牢笼里也度过了数年的岁月,除却东宫,最熟悉的大概就莫过于这太后居住的慈宁宫了吧。
毕竟在皇帝这数个儿子中,太后最喜欢的便是这元后嫡子的当朝太子方铭绝。自从她贺疏雁嫁给了方铭绝之后,在太后膝前尽孝承欢便成了她的分内之事。
只是不知道何故,尽管她幼年时颇得太后喜爱,但自那时起太后对她却总是不假辞『色』,神情也是淡淡的,她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很难见到太后对她展『露』笑颜。
而前些日子段姑姑特意给她讲了一些太后为人的喜恶,她一边听一边对照自己前世的经历,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得出结论是只怕全是太后,之所以这么不喜欢她,恰恰是因为太子方铭绝的关系。
许是太后觉得能让他方铭绝亲自来求的姑娘对于他日后成为皇帝掌权一方是一种阻碍,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曾经声名被败坏至此,却让太后觉得接近太子方铭绝是自己别有用心,总之,只要她是太子正妃一日,太后便不会正眼看她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