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她又站在了慈宁宫门口,又要去讨太后欢心,就好像历史之河在她身上重新流淌了一遍一般。只是这一次再不是为了太子,而是为了她自己,或者说为了她自己和另外一个人的前程。
小太监在慈宁宫外宣众人觐见,姑娘们井然有序的先后进入慈宁宫,一一向太后拜见行礼。
这一日是太后老人家的千秋大寿,是以太后她老人家也打扮得颇为喜庆富贵。看到下面莺莺燕燕娇娇嫩嫩的小姑娘们向她依次行礼乐得合不拢嘴,直道:“快起来,快起来,今日不用多礼。”
清敏郡主闻言便直起身来一个箭步窜到太后身边,挨着她坐下,拉着太后的袖子就是一顿猛摇:“娘娘,娘娘,您猜我这次给您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瞧你这猴急样儿,诸家姐妹都还没有坐下呢,你就先开始献起宝来了?”
贺疏雁等人仍是规规矩矩行足了礼,听到太后赐坐着,才在下面的绣墩上坐了下来。只是刚刚挨到绣墩,就听见上面太后说道:“听说贺相家的大姑娘也进宫来了,却不知是下面哪一个呀。”
贺疏雁连忙站起身来向太后福身道:“启禀太后正是民女。”
太后笑呵呵的向他招了招手道:“过来,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说着便感慨起来,“哀家记得你那时候还小,在宫里跟着贺相过来玩儿,那时候贺相还只是个风流探花郎,没想到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你就不来了。
这一不来呀,就是这么多年,这会儿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若不是他们提醒,就是站在我面前,我也想不到你就是当时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贺疏雁屈了屈膝,深深福了一礼,道:“有劳太后娘娘挂念,民女实在不敢当。只是后来家母觉得民女实在『性』情太过恶劣,『逼』得民女在家里学些琴棋书画,女红持家之事。兼之家父也不似从前那般肆意妄为,无诏而带民女入宫也算是逾矩了呢。”
太后听了直笑道:“瞧这小嘴多会说话,敢情你之后一直不进宫是因为我们没有叫你进来吗?”
“民女可不敢这么说,”贺疏雁也笑了起来。吐了吐舌头俏皮道:“民女这不是怕太后忘了民女嘛。”
这二人只顾说笑,却不防下面数道嫉恨的眼神向贺疏雁投来。
清敏郡主在太后身侧扫了一眼,便将下面在做座各人那神情各异的眼神看在了心里,只觉不悦,便冷冷哼了一声。
“零陵儿这是怎么了?”太后察觉有异,和声问道。
清敏郡主撅起了嘴:“太后娘娘只顾和贺家妹妹说话,却把我们撂在了一边。之前问您可曾猜到清敏这次带来的礼物是什么?太后娘娘,您可还没回答我呢。”
说话间已不自觉带上了小女儿的娇态,逗得太后呵呵直笑,安抚地拍了拍贺疏雁的手,便让她回去坐着了。
贺疏雁回到座位上便觉得从侧方有一道冷若冰霜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回头看去。只见也不是什么陌生人,正是前些日子在天工坊打过交道的陈雪明。
想来以陈大学士之尊,他的女儿,此番在太后宴请名单上也是常理。当下便对陈雪明点了点头,以示招呼之意。
陈雪明却不给面子,哼一声,傲然扭头。贺疏雁见状也不觉尴尬,只好脾气的笑了笑,便与旁边的姑娘轻声攀谈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却是平虏大将军黄家的嫡女,年岁尚小,梳着包包头,一派天然娇憨,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一边好奇的问贺疏雁道:“陈家姐姐为什么这个样子呀?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子对人是很失礼的吗。”
贺疏雁闻言哑然失笑,『摸』了『摸』小姑娘的包包头道:“可能你陈家姐姐她心情不好吧。”
“哦。”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可是心情不好就可以失礼了吗。”
“嗯,当然不是。但是人各有志,旁人不可强求啊。”贺疏雁只觉小姑娘好玩的很,当下便也认真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