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疏雁眸沉似水,往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仿佛自暗『潮』汹涌中踏出,端得气势惊人,陈公子也忍不住身子微颤了一下,才努力镇定住。
“之前你还说我联合他人欺负令妹?请问陈公子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贺疏雁形状美好的粉『色』唇瓣一开一合,继续吐出威力堪比连珠弩的言语来:“你若不知道,凭什么就因为令妹的眼泪而指责他人?你若知道,又凭什么颠倒黑白?还是说,陈大人家教便是如此?一个两个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怎么,觉得普天之下人人都是令堂,理应宠着你们让着你们由着你们胡说八道?”
这一句话又说笑了好几名女子。
不少人都悄悄停下往外出溜的脚步,想待在这里看个大结局。
“没……血……血口喷人!”陈公子被气得憋了半天,才捶胸吐出四个字。
“血口喷人是你不是我!”贺疏雁一个眼刀就飞了过去,气势全开,毫不留情地碾压道:“你就说你当时知道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吧!”
“我……”陈公子哑口无言。说知道?
平心而论,撇开自己护短什么的心态不说,自己妹子所做的事确实不占理,那自己又以何立场为她出头呢?
说不知道?那自己凭什么上来就说是对方联合众人欺负自己妹子呢?
难道要自己坦承是护短心理作祟?那不是要自己道歉嘛!
道了歉气势上就弱了,还能替妹子出什么头啊!他却忘了自己气势早就被贺疏雁破了,这会儿正惨遭碾压的事实——或者说,压根没意识到。
看着面前『逼』问着自己的贺疏雁,陈公子飞快地做出了选择,他回避了事实,大声道:“就算舍妹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你也不能这么欺负她啊!”
“不妥当?欺负?”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贺疏雁再度绽开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所以陈公子所说的不妥当,就是蛮横无礼地平白无故要把人赶出去?而陈公子所说的欺负,就是眼看着令妹赌输了却耍赖不履行赌约也没说任何一句要求她履行赌约的话的这种行为?是,还是不是啊?”
“是……不,不是……”陈公子有些混『乱』了,面前这姑娘伶牙俐齿,问题又尖锐异常,弄得他都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了。
贺疏雁却宽容而好脾气的点了点头:“想来陈公子不知道如何选择是好吧。没关系,我可以为你提供参考意见。如果你回答‘是’,那不好意思,我也要不妥当一回,请你和令妹赶紧从这里滚出去,因为你们不配与我为伍。
哎,你不能生气哦,毕竟这只是小小的不妥当而已。
当然,我也允许你以你所定义的‘欺负’来同样欺负我一回,我保证不哭。“
话音未落,旁边又传来了小小的笑声。
贺疏雁抬起下巴继续道:“当然,如果你回答‘不是’,那麻烦陈公子明言指出,令妹所谓的不妥当是指什么事,而平白无故要赶人出去这种行为又该如何定义?
以及,你所说的‘欺负’又是何事?“
“你!”陈公子恨恨一振衣袖,怒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好男不和女斗!”说着,自己的脸却涨得通红。
贺疏雁却仰天而笑:“所以我就说陈大人家教有问题嘛。你看,一个女儿,愿赌不服输,以哭赖账。一个儿子,占不住理说不过人就以假装不屑来掩盖自己的失利。也是罕见,这年头还有人连脸都不要了。”
这回在围观群众的笑声里,陈雪明却比她哥早反应过来,知道再在这里逗留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当下从她哥怀里抬起泪痕满面的大花脸,对着贺疏雁力竭声嘶地吼道:“好!我们兄妹走!你满意了吧!”
说着,使出吃『奶』的力气拽着她哥哥的手就往外走。陈公子还有些失魂落魄,陈雪明怒而回头道,“走啊!”
就这么把自己哥哥强拉硬拽地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