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才不正常。”
顾罗挪着他肥硕的身体,从门外一抖一抖地走进来,像个巨型白萝卜成精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道:“你生日的吗?”
我忽而觉得很幸福,我是有人关爱的幸福少女,于是带着点小得意地,把蛋糕抱在怀里,笑了:“嗯呐。”
顾罗忽而脸上有一股使坏的表情,他抬着头,睥睨着我,从裤兜里掏了很久,然后摊开手,道:“这是我亲自放的一个屁,送你做生日礼物,收下吧。”他把手掌盖在我的头顶上,道:“现在开始,你全身注满了我的屁,已经是我的附属品,没有我的屁,你将不是你。”
周围人忍俊不禁,都笑起来。正吃着饼干的向威威忽然把饼干沫子呛了宋宁一身,她拿纸巾擦着自己的随着饼干沫子呛出来的鼻涕,拼命掩藏自己的笑意,宋宁在饼干沫子的洗礼下,道:“现在我全身注满了向威威的饼干沫子,已经是向威威的债主,向威威,你给我擦三天桌子!”
我从屁底下抽出身来,道:“哦我伟大的屁神,小的当然愿意追随你,但小的不接受萝卜屁,因为太臭啦!”
顾罗拍拍自己的大肚子,道:“不接受算啦。那么我把我的大肚子赐给你,如果哪天你要被人揍了,可以来我肚子上面哭。”
我说道:“真是谢谢您的好意,肚子您先收着,可千万别丢了,割下来还能换好几十斤肉呢。现在肉价可贵。”
顾罗道:“小丫头,你把你今天的刻薄话都记着,总有现世报。”他挪着他硕大的肚子,走进了他阳光照耀着的王国,然后像是一只高汤里面的肥嫩的鸡仔一样,煨着了。
宋宁对我道:“我有个事儿和你说。有一笔钱,赚不赚?”
“不赚是傻子。”我道。
“学校要发一笔助学金。”
“不要。”我断然拒绝。
我的妈妈,助学金一等爱好者。但凡听见学校有任何形式的补助金,她便挽起头发,不施粉黛,来我学校找我班主任闹一场丧夫的戏码,然后留下银行卡号,飘然而去,留下茫然的我和因善心而动情的老师两两相望。得了钱,许女士并不急着给她的女儿我添置衣服、采买伙食,而是悄悄存下来,为自己的小金库填砖加瓦。而她的这些事情,她的新丈夫却浑然不知。
但我也并不认为许女士的新丈夫是什么老实人,他的钱,从来一分一厘有账可循,我若是被委派去做一下采买家庭用品的活儿,是万万不能从他那里获得多一毛的零花钱。
他们俩的矛盾在于我的教育费用上,谁也不愿意承担我的学杂费,在买书买纸买笔这种基本开销上,往往是要开一趟辩论会的,辩题会细致到我吃掉的每一根萝卜丝上面去,也会宏观到我下一个学期的奖学金上面。
因此,被学校公布出来的助学金,于我而言简直是一种灾难,我对老师表示我想将其捐助给更加有需要的同学,但老师认为,班上没有比我更加困难的学生。我无法向老师解释助学金这个事情会给我造成怎样的灾难,因为老师显然更相信许女士的眼泪。
“不是,是给学生自己的。咱们班陈静不是因为心脏病住院了吗,现在找俩人去给她补课去。这一个学期下来,怎么着也有个千把块钱,现金,给你的。”
“去。”我的眼前已经浮现出小餐厅的菜单,有了钱,我要把小餐厅的菜全部吃一遍。
“好样的。”宋宁对我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