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是个舞蹈老师,跳起舞来和花一样美丽优雅。她为了我爸,东奔西走,四处漂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爸就有了新欢。我妈从15楼跳下来的时候,我刚从外面买了蛋糕回来。因为他们那会儿总是吵架,于是我自己买了生日蛋糕。没有想到,那天那样突然,我妈妈的头先着地,脑浆子散成了一朵花。”
我愣住了。
“许久,我是厌恶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的。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情感卑贱万分,不值得理会。现在我是被人遗弃的孤儿,将来也会成为跳楼的女人。”向威威看着天上飞过的几只鸟,眼神空洞。
“这点东西请你带给宋宁吧。”向威威从书包里面掏出一包药,“昨天夜里,他受伤也是因为我,你帮我转交给他吧。”
我匆忙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接过药品,果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叫他以后别这样了,我不想欠人家的。”
我说道:“我只管送药。”
向威威愣了一下,笑道:“好。谢谢你。”
我回到教室的时候,顾罗和孟园俩人正在猜拳打耳光,方便面放在旁边捏碎了一次两粒,玩得不亦乐乎。
孟园咯咯咯地笑着,像个小狐狸,顾罗哈哈哈地笑着,像个大萝卜。
顾罗见我抱着药品,问道:“你病了吗?买这么多药。”
我拉开宋宁的椅子,放到他的桌子里,回答道:“不是,替人给宋宁的。”孟园笑道:“这还需要把主语隐藏了呀,明显就是向威威给的嘛!”
“语文学的不错。”我对孟园说道。
在食堂吃完饭刚进门的猴子也凑上来,说道:“啧,我们宋宁真是不声不响地干大事儿啊。”猴子挤眉弄眼地看着顾罗,俩人蛇鼠一窝,不明不白地笑着。
“宋宁呢。”我问猴子,“你俩不是一起去吃饭吗?”
猴子笑道:“说是嫌纱布包的太丑,今天换药的时候非要大夫给他搞成小块的,像姚远那样干净利落的。大夫不肯呀,说是伤口缝了针,必须搞大工程,他和大夫磨叽呢。”
“天呀!那还是我认识的宋宁吗?!怎么还把自己形象这样当回事。”孟园说。
猴子赶紧接着话说道:“你们不了解宋宁,宋宁可爱干净了呢,天天洗头吹头,袜子内裤一天一换。前些天,他嫌姚远抽烟牙齿太黄,还说姚远嘴里有臭味,让姚远戒烟,胆子大不大?不仅自己的形象要搞,太岁的形象也要搞。”
“真的呀!?”孟园说道。孟园两宝:睁大眼睛,语气词永远是“呀”。
猴子看孟园愿意听,往前靠了靠,坐在宋宁的桌子上又说道:“宋宁的标准太高了,所以眼光也高,我说他怎么这些年来都不和女生在一起玩,是没有找到向威威这么高标准的。”说到这里,猴子又对孟园说道:“孟园你是超标准。”
我和顾罗同时翻了个白眼,正巧宋宁走了过来,头上纱布好像没有什么变化。顾罗说:“咋了,大夫不给你拆是怎么着。”
宋宁看了一眼猴子,说道:“把你屁股挪开。”
猴子从宋宁桌子上跳下来,又跳到其他人的桌子上,惹得顾罗骂道:“不许在我的王国放肆,谁允许你坐我们的桌子,滚开滚开。”
猴子说道:“你们就是这么招待远方而来的客人?你们不晓得我坐在那个人间地狱里面多可怜?一群畜生。”于是几个人打闹起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宋宁,他似乎摸到了那包药。他低头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藏不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