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曲书晴早上再起床时,喻锦安已经在赖着曲彧带他出门云游了。
“南疆?带我去吧!”喻锦安道。
曲彧故意嘲讽他:“零分散人不能去。”
喻锦躺在竹席上捂着肚子笑得直蹬腿:“什么?你说什么零分散人?哈哈哈哈哈哈哈!谁给我取的?”
喻锦安自‘无为道人’之后又多了另一个外号‘零分散人’,他自己还一副很喜欢这个外号的样子。
惹得曲彧也止不住笑意:“青云子啊。”
“这个七郎,看我不去好好教训他,居然笑话我!”喻锦安玩笑道。
曲彧道:“你这零分考的好啊,让掌门都不知是要把你扫地出门,还是捧着当宝。”
喻锦安夹了口小菜:“怎讲?当宝会怎样?在大堂给我建个零分散人相,过年过节祭祀典礼,让各门主仙师们先拜我一拜?”
曲彧敲了他一个栗子:“满嘴胡言。”
喻锦安揉揉脑门:“那你带我去南疆,我便安分守己,考个一半分帮你长长脸。”
“诶,不用。”曲彧一副高傲的样子:“为师桃李遍天下,除了你,每个都很给为师长脸。况且,道宗的试题是你想考几分就几分的?”
喻锦安听着这话,笑岑岑地看着曲彧。
曲彧被他笑得发毛:“好好好,你零分散人最厉害。”
曲彧已经实验过很多回了,以利惑之,喻锦安确实是说几分就几分,连这次的零分也是因为曲彧一句:“那你就考个零分看看吧。”
这零分散人,说是不学无术,一窍不通也可;说是大智若愚,博学多识也可。
道宗掌门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看着这零分的卷轴,对曲彧道:“好好引导。”
因为无论是不学无术或是博学多识,这零分散人定是名狂妄自大的轻浮之人。
曲彧心里明白,这孩子太聪明了,凡事只看便会,过目不忘。修炼又极有天赋,他如今是隐藏实力,或许修为早在自己之上了。
喻锦安自记事起,便没有事情可以难住他,赢对他而言太简单了,他天资聪慧,又生在富贵人家,他一出生就拥有了别人奋斗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所以他要装作愚笨不堪,让大家觉得富贵又如何不过是会投胎罢了,这样人们才会内心平衡,而他自己呢,他从不在乎外界的任何评价,因为他足够自信。
这样的喻锦安可以有情,也可无情,他可以帮助别人,可以利用别人,任何事情都在他一念之间。
曲彧看的清楚明白,他这个外甥,表面上笑得人畜无害,实则心机深沉得不像个孩子,现在他被保护得太好了,还没有人触及他的根本利益,若有一日有人与他的想法背离,或他与正道背离,结果不堪设想。
他们二人在道宗逗留了三日,便向南疆出发了。
曲彧去南疆是因为发现了五年前颜家的灭门案的线索,去南疆求证。
两人皆以轻功赶路,走了大约两月才到。
南疆与淮秋不同,此地四季不明,天气炎热,南疆人皆穿着清凉,热情奔放。
山谷中还能听见各族男女对歌,唱的好听极了。
南疆女子不同汉人女子,汉族女子足不出户笑不露齿,可她们穿着短裙,光着脚光着腿走在林间,见喻锦安眉清目秀就出言打趣:“啊呀,你们快看快看!这是个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呀!头发这么长的!”
南疆男子多用布巾盘发或是戴帽子,即使如此头发也短上很多,哪见过头发这么长的男孩子。
其中一女子道:“要不是说你没见识,中原男人都是长头发。”
那女子道:“呸呸呸,你才没见识呢,我在市集上见过的中原人哪有这么漂亮的!”
那一排五六个南疆姑娘都对着喻锦安笑,喻锦安也不恼,还向他们作了个揖,那姑娘们都笑了,笑起来头上的银饰,手上的银镯互相碰撞,与笑声融在一起,十分好听,笑完了又学着喻锦安的样子给他回了个揖。
喻锦安朝前走,与他们擦肩而过时,一个胆大些的姑娘拉住了他的衣角:“小阿哥,去哪里啊?”
其余几人在一旁偷着笑。
行人们也为之注目,都笑着看着喻锦安。
喻锦安也觉好笑,只有客气回应:“姑娘,贫道随师父云游,走哪算哪罢了。”
另一个姑娘打趣道:“花花啊,你别想了,这是个小道士,小道士是出家人,不能嫁给你的!”
花花姑娘也不客气:“那出家也可以还俗的嘛,小阿哥,你可愿意随我归家,我心悦你。”
喻锦安从不知道姑娘还可以在大街上拉人成亲的:“花花姑娘貌若天仙,贫道看着也喜欢得紧,可惜贫道一心向道,不可耽误姑娘终生。”喻锦安说着从袖中拿出几张画好的符:“不过,花花姑娘也无须难过,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嘛,贫道这里有几张符,名曰‘姻缘符’,只需拿回去放在枕下,便能遇到如意郎君成就良缘了,我看姑娘与我有缘,半价两个铜板赠与姑娘如何?”
“花花啊,我们走啦走啦!”其余的姑娘拉着花花要走:“这小阿哥长得像神仙,可惜是个骗子啊,快走快走,谁要这种破符啊!”
随即姑娘们加快脚步走了。
小喻玩心不减在后面喊道:“啊呀,误会啊,贫道不是骗子啊,贫道的姻缘符真的很灵的,要不再打个折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如何啊?姑娘别走啊,一个铜板。”
曲彧无奈在喻锦安的后脑勺上赏了个栗子,他才消停,还对曲彧挤眉弄眼的。
曲彧笑他:“别瞎闹,南疆人善用毒虫,称为蛊毒,别到时被人下了蛊都不自知。”
喻锦安问他:“中了蛊会怎样?”
曲彧道:“迷失心窍?没准就留在南疆当上门女婿了。”
喻锦安打趣:“哈哈哈哈哈哈哈,那这样岂不是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