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锦安在外逗留至深夜,甚至去河边钓了几条鱼,用草结串起拎着就回家了。
他飞身翻墙,刚刚落地,便撞见老喻的黑脸。
喻锦安苦啊,又摆出一副卖乖的笑脸:“爹。”
老喻不说话,小喻只能跟在后面。
入了厅,曲书晴也坐着,见儿子回来,裤腿上全是泥,手上还拎着一串鱼,想把他塞回肚子里的心都有了。
开口便骂:“你你你……你你……你说说,你除了会抓鱼,偷鸡,翻墙捣乱,你还会什么?”
老喻道也风趣,插嘴道:“还会用烂符变玉坠。”
提起玉坠,曲书晴更是一肚子火,今日还跟别家夫人炫耀自己儿子给玉鸾准备的礼物,找了个最漂亮的盒子装着,当着众人面打开一看,玉坠变破符,真是丢光了自己的脸。
曲书晴气的站起来,提溜小喻的耳朵。
“哎哟,哎哟,疼……疼疼疼疼疼……”小喻疼痛六连跪:“娘啊,疼啊!”
老喻在一旁又搭腔了:“该!”
曲书晴掐够了,才放开,气呼呼道:“我不管,这个亲一定要成了,下月底……不!月初!月初就成亲,就这么定了!”
这可把小喻急了:“别啊!这刚花这么多银子过了寿,哪有这么多钱再成亲啊!”
“你像谁啊!你说说!怎么这么抠门啊!”曲书晴道:“我跟你说,花再多钱,为娘乐意!玉鸾是个好姑娘,又乖巧伶俐和我投缘,还是你自己亲自带回来的呢。这样的你都看不上,两只眼睛是长在头顶,望着天吗?”
一提起是自己把她带回来的,小喻别提有多后悔了!
“对,玉姐姐是好,我没说她不好,可我一心向道,我只想上山当道士!”喻锦安道:“我现在就回房画符。”
曲书晴掐着他耳朵把他往回拽。
老喻又插话了:“还有脸提上山当道士,自小比武就没赢过。”
小喻道:“是,我是打不过别人,但世间非只有武道可选,我可悉心研道,着书立说!”
老喻哼了声表示不屑:“你前次考试一题未对,得了零分,这可是道宗创立以来,第一个零分,若不是你舅舅,你当道士都没人要!”
“胡说!”小喻争辩:“虽然我功课是差了点,但我贵在勤勉,人缘又好,师兄弟们可喜欢我了,我不管,爹你教我的,有始有终,我喜欢当道士,我要当一辈子道士!。”
曲书晴在旁听着终于忍无可忍,一下敲在了小喻的脑门上:“我说成亲!”
小喻心里苦。
“我还小。”
“先行礼,弱冠后圆房。”
小喻心里特苦。
“玉儿有什么不好?”
“她什么都好,可我是个蠢材,草包,烂泥,我配不上她!”
曲书晴忽然就乐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还挺有自知之明啊喻锦安。所以才要早点讨个老婆,不然哪家姑娘愿意嫁你?”
老喻在一旁听着,也差点绷不住笑出来,只好尴尬得咳了两声。
“那我就打光棍,你看舅舅。”
曲书晴道:“你舅舅是真一心向道,你是借口一大堆!”
“我累了,困了!”小喻将手上的鱼交给曲书晴:“娘啊,儿子孝敬您的,炖鱼汤对皮肤好。我走了,明早就上山,别拦我啊!你想拦也拦不住!”
说着便一溜烟,溜之大吉了。
说是明早,喻锦安一回房就换上了道袍,背起剑拿着拂尘,别着降魔袋,出了门。
正打算翻墙出去,却在墙角下遇见了伏玉鸾。
此时见面,对喻锦安来说,还是有些尴尬的,他笑笑:“我走了,别声张啊。”
伏玉鸾用衣袖掩面轻笑,在这月光下,宛若嫦娥下凡,美得发光:“小道长又要乘夜出行,行侠仗义?”
喻锦安有些不好意思:“我要回道宗。”
伏玉鸾道:“嗯,我有一事一直不明白,想问你。”
喻锦安道:“什么事?”
“为什么要假装武功差?”
喻锦安道:“玉姐姐误会了,我是真的技不如人。只会画几张符,玩玩障眼法。”
伏玉鸾道:“若我不是被你所救,我也许会相信你是真的不会。但那日击退紫剑仙的剑气,内劲雄浑。当时我不懂,现在想来,你那日所发的剑气与曲仙师的剑气倒也不分上下。试问拥有如此内力的人,怎么可能比武皆输一次未赢?”
喻锦安道:“只是凑巧罢了,当时我也害怕,用了全部功力,超常发挥,超常发挥。”
说着,便点头道别,翻墙走了。
伏玉鸾也不恼,她一向是好脾气的,笑着像是说给已经走了的喻锦安听:“一次可说是凑巧,但你那日,发了两道剑气啊。”
喻锦安离开喻府后,快步走着,直到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运气腾空,以轻功赶路。他的轻功,只要习武之人一看便知,步法气息皆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快而不乱,悠闲轻盈。
不过半个时辰便出了城,若是一般修者,约一刻钟左右便要放慢步调或是步行回气,而喻锦安依旧的在夜空中极速前行着,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