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蓝天十分的耀眼,凉风徐徐,吹在额头。
阳光也好,风声也罢,尽是虚空。
快乐已不复存在,徒留深深刻在心田里无尽的孤寂与不安。
吃过早餐,没有回教室的心思。
夏希凛捧着一本扎米亚金的《我们》,安静坐在窗边阅读。
喧嚣的风儿撩动黑色长发,文学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果是他在,一定会笑我从纽约城里迷茫无知的少年霍尔顿,变成了森严围城里充满野性的I-330小姐吧。
她神态自若地想着,时不时安静地翻过一页书,视线偶尔漫不经心地飘向门口的方向。
就像十年前一样,小夏希总是坐在木屋门口,以同样的姿势,望着门口杂树林,希望可以再看到妈妈回家的身影。
渐渐的,内心的希望变成绝望。
失去希望后,她依然会坐在木屋门前,看着杂树林想过去、现在、未来,尽管无论怎么想都得不到什么结论,但依然在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件无意义的事,这似乎是她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方式了。
妈妈被带走后不久,家里来了一位自称是仆人的老奶奶照顾她的生活。
谈不上抵触,也不可能说喜欢,反正那些东西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况且,妈妈说过,小凛要健健康康的长大。
听妈妈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不对吗。
靠着这样微末的心理暗示,小夏希的生活恢复往日的模样,白天去上学,晚上回家,只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好,始终都无法笑出来。
人口日益外流的小镇,学校里的学生自然也多不到哪。
在全校总共一百多的学生里,小夏希是最引人注目的。五官像手工打磨过一样精致,纤细的四肢又白又嫩,仿佛一折就断。金色的长发,天蓝色的瞳孔,整个人就像脆弱不堪的洋娃娃一样。
而她惹人怜爱的气质,更是增添了她那个年纪不该有的魅力。
无论她是在回答问题,还是埋头写作业,又或者坐在树下安静吃便当,都像是一幅美得令人叹息的画作。
但这些美好却带来的却是灾难一般的体验。
老师有意无意显露出来的关爱,使得她遭受到了同龄人一致的排挤。
只要有小夏希在场的地方,现场的气氛就会变得非常局促。男生们显得坐立不安,女生们则隐隐含着敌意。
加上因为家庭的原因,小夏希很容易紧张,说话有些结巴,很容易就面红耳赤,经常话说着,就没有了下文。
手脚也不是很灵活,无法走平衡木,手工课作业一塌糊涂。
这些错误如果放在别的孩子身上,只不过是一件非常普通的小事,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只不过发生在小夏希身上,众人的反应就会变得异常夸张。
因为这样一来,同学们就有了更正当的排挤异类的理由
他们会在背后公然地窃窃私语,“这个人好奇怪哦,怎么这些都做不到。”
“果然是个洋娃娃呢,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爸爸妈妈。”
“将来一定会是个社会不需要的垃圾吧。”
如此一来,小夏希也就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孤僻。
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也不敢干点什么,早上不愿起床,晚上无法入睡,终日把自己埋在书里,以此来逃避一切。
用沉默把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孤独地等待不会到来的救赎。
夏希凛的童年就是那样,带点哀愁,又带点悲痛,在北海道的茫茫针叶林中,拼命地等待幸运女神垂怜一眼,年复一年,在无尽的等待中绝望长大。
“哈哈哈哈...”
耳边传来愉快的笑声令夏希凛吓了一跳,寻着声音望过去,几名穿着短裙的学生从茶艺社门前走过。
“午餐吃什么好啊?小牛排盖饭?”
“要不出去吃吧,我知道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帕尼尼三文治店,听说味道很不错哦。”
“OK,快去快去。”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像小猫一样互相伸出前爪嬉戏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