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曲陌的手走出诊间,正往门外走,胭脂清冷的声音却唤住他的脚步:“王爷请留步!”
他停下脚步,扭脸用诧异的眼神望着胭脂:“有事!”
胭脂的神情瞬间闪过一抹尴尬,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我只想知道,安州的灾情如何!”
秋宛尘也没难为她,直截了当地说:“受灾比较严重的一共有十座城池,其中七座被夷为平地,百姓死伤不计其数,之前轩辕王朝的皇宫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胭脂就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身子晃了几晃,幸好及时扶住了柜台才没有栽倒。
“这就是命……这就是命啊……”她喃喃地说着,突然怆然一笑:“多谢王爷不吝告知,王爷慢走!”
回家吃过午饭之后,曲哲寒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进门之后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就着壶嘴往嘴里猛倒水。
曲陌忍不住好笑:“哥,你这是几百年没有喝过水了!”
曲哲寒差不多将半壶温茶全都倒进了肚子里,这才用袖口抹着嘴角道:“上火了,口干得很,叫我来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我那边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呢?”
秋宛尘从怀中拿出那幅绢丝的地图摊放在他面前:“你瞧,这是什么?”
“这是!”曲哲寒拿起地图看了看:“好像是一幅地图……”
突然,他脑袋里灵光一闪,看着上边朱红色的一点,开口道:“这不会是藏宝图吧!”
秋宛尘点点头:“这就是一张藏宝图!”
“真的是藏宝图!”曲哲寒满脸惊诧:“从哪里弄来的!”
秋宛尘还未讲话,他却看着藏宝图上写的一处地名有些发呆:“鹿血山……这座山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之前轩辕王朝的地界……”
他突然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秋宛尘:“你别告诉我这是胭脂给你的!”
“就是胭脂给的!”曲陌在旁边插嘴道:“胭脂今天特地拿给我的!”
曲哲寒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抓着藏宝图转身就走:“我去找胭脂!”
也不知道曲哲寒那一天跟胭脂说了些什么?总之,从那一天起,曲哲寒就带了一队亲兵离开了京城,据说是秘密前往鹿血山寻找宝藏了。
也是从那一天起,胭脂变得特别爱发呆,总是在没人抓药的时候呆呆地看着大门口。
秋宛尘来接曲陌回家的时候,总是会顺便告诉她一下关于安州的情形。
安州的百姓死伤惨重,几乎所有的房屋都被这场旷世空前的大地震震毁。
但是朝廷已经开始赈灾,安州附近的几个大省份已经将库存的官粮送了过去,侥幸逃得一命的百姓也陆续被安置到了其牠的城镇。
一个长相略显刻薄的少女来到外城一个很寻常的宅院门前,神情倨傲地看着门前的守门人:“去告诉你们家主子,我是浔阳王府的,是王妃让我来的!”
守门人进去通报以后,出来讲她领了进去。
这个宅院不大,一共是两重院落,左右又带了两个小跨院。
正房正厅中,一个气质阴柔的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正在喝茶,嫩白的菊花瓣飘在淡绿色的水面上,空气中漂浮着一缕清淡的幽香。
“你就是关西小郡王!”杜芳菲看着这个俊美阴柔的男人,开门见山地问。
管惊天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双狭长的凤目微眯,莫测高深地打量着这个莽撞前来的少女:“王妃不会随便派人来找我的,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真不愧是小郡王!”杜芳菲高高地挑着下巴,用眼角的余光睨着眼前的男子,她就算与浔阳王非亲非故,却仗着祖父对浔阳王一家有恩,一直都心高气傲,将自己当成正牌的千金小姐看,对于身份比浔阳王低的人,一直都没用正眼瞧过。
殊不知眼前的男子此时却把她当成了一个笑话来看。
“我今日前来,是想与小郡王谈一笔交易!”杜芳菲见到对方没有请她落座的意思,竟然自行找了个位子坐,丝毫不觉她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管惊天好笑地开口问道:“什么交易!”
“我知道你喜欢曲陌!”杜芳菲说着,不忘打量他的神情,果然见到他略显愕然地挑起了眉梢,旋即发出一声嗤笑。
对于这种事,她十分的敏感,那一日她在府中听到他和曲陌那个贱人的对话时,就知道他喜欢曲陌。
“我是否喜欢你家王妃,跟你有关系吗?”管惊天不动声色地问。
“我可以帮你得到她!”杜芳菲一脸笃定的神情,眼神中还带着些许得意,仿佛秋宛尘已经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哦!”她终于引起了管惊天的一点点兴趣:“既然是交易,就是双方都需要获利,那你又想要什么呢?”
“只要你把曲陌从京城带走,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
管惊天勾起眉梢:“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成交!”管惊天竟然决定答应她的交易。
“那好,我有个计划……”
数日后,。
“大夫,大夫……”一个五十多岁的村妇跌跌撞撞地冲进回春堂医馆,苍老的面容上全是奔跑出来的汗水。
一个机灵的小丫鬟迎上去:“大婶,你有什么事!”
小丫鬟名叫莲心,是曲陌让管家在伢行中新雇来的,为人十分聪明,曲陌冷眼瞧着她的品行,觉得她还不错,于是让阎仇教她识些字,也略教她些医理,如今医馆的生意越来越好,病人也越来越多,她分身乏术,总得培养一些帮手才行。
村妇伸出一双粗糙的大手,抓住小丫鬟细瘦的胳膊:“救命,救命啊!我家儿媳妇难产了……”
“大婶,我跟你去看看吧!”阎仇从一个诊间里走出来,有条不紊地吩咐那小丫鬟:“莲心,去帮我把药箱拿出来!”
“哎,!”小丫鬟答应了一声,便要进去诊间中帮阎仇拿药箱,但那村妇却死死地拉着她的手臂不肯松手。
“不行啊!男女授受不亲,我听说这家医馆有个女大夫才特地跑来求救的,还是让那位女大夫跟我回家去就我儿媳妇吧!”
“这个……”小丫鬟和阎仇全都有些为难,因为此时至少有二十个病人还在排队等着曲陌给他们看病。
没想到小丫鬟和阎仇刚一犹豫,那村妇就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我求求你们了,让女大夫跟我回家救救我儿媳妇吧!我们老孙家一脉相传,我儿媳妇要是生不下这孩子,我们家就绝后了呀……”
在诊间中正在给一个病人号脉的曲陌听到着夸张的嚎哭声,赶忙走了出来:“怎么了?”
那村妇赶忙爬起来冲到她面前,伸手拽住她的衣袖:“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位女大夫吧!求求你,救救我儿媳妇,她难产了!”
“哦!”曲陌略一思忖,便开口道:“阎仇,剩下的病人交给你了,莲心,帮我把药箱拿出来,闪电,把马车备好,大婶,你先别哭了,我马上跟你回家去看看!”
那村妇听她这么一说,马上破涕为笑:“多谢,多谢!”
曲陌走到柜台旁边,对正在抓药的胭脂道:“胭脂,给我拿一瓶保胎丸!”
胭脂从货架上拿了一个白瓷瓶子递给她,小声道:“这瓶药五两银子,可别忘了收,还有车马费也要二两,你这间善堂再开下去,早晚关门大吉!”
曲陌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接过莲心拿过来的药箱,抬步向外走去,同那村妇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闪电驾着马车停在了台阶下边。
“母亲,上车吧!你家在哪里跟我的车夫说一下!”曲陌同那村妇一同上了马车,村妇跟闪电报了地址。
村妇的家离这里不远,也就三条街,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小院落。
到了以后,曲陌和那村妇走了进去,闪电留在外边等候,偶尔曲陌也会为因为病重没法去医馆看病的人出诊,每次闪电都是留在外边等候。
西边的一间厢房里不停地传出女人喊痛的声音,声音十分的凄惨。
曲陌在村妇的带领下向那间厢房走去,来到厢房门口,那村妇打开房门,却后退了一步对曲陌道:“大夫,你先请!”
曲陌抬步走进去,但是刚进去,便觉得有一股劲风袭来,她不觉吸了一口凉气,身形急退,便想退出这房间,但耳边紧接着响起一个有些熟悉的嗓音。
“曲陌……”
她本能地愣了一下,后退的动作顿时变得有些迟缓,只是这一瞬间,那股劲风已经点上了她的穴道。
旋即,房门被关上了,村妇大声说:“大夫,你先给我儿媳妇看着,我去烧水!”
屋子里的床榻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肚子扁扁的,根本就不像是要生产的迹象,此时,那女人正在卖力地喊痛。
曲陌一脸平静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子,,管惊天。
“抱歉!”管惊天笑的温文儒雅:“曲陌,我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这么做,最后我决定了,还是尝试一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