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陌满脸担忧地说:“也不知道师姊自己一个人在外边过得好不好。”
秋宛尘不以为然地说:“好了,你就别担心她了,她那么大个人,武功又那么高,你还担心她出事啊?”
“秋宛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曲陌马上不高兴地瞪着他。“她是我师姊,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担心她有什么不对吗?”
她突如其来的不可理喻让秋宛尘顿时头疼起来,但他又舍不得凶她,只好陪着笑脸道:“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手出去找她还不行?”
“哼,这还差不多!”曲陌的火气这才消了一点点,不过仍是冷冷地睨着他。“反正无论如何,也不准让宫里的人抓到我师姊!他们敢伤我师姊一根寒毛,我就跟他们拼了!”
她只是不想杀人,却并非不会杀人。
秋宛尘无奈地摇着头,起身穿好衣裳,拿了大氅披上身,然后和曲哲寒一起走出去。
直到走出远门,曲哲寒才一脸同情地问道:“你不会是真打算去找柳惠娘吧?”
秋宛尘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像白痴吗?那女人神出鬼没的,在皇上身边出入了七年都没人发现她的存在,就凭府里这些侍卫有可能找到她吗?”
“那你还答应曲陌?”
“我只是答应她而已,又没跟她保证一定会找到人。”
“你真是太无耻了!”曲哲寒忍不住鄙视了他一下。
秋宛尘无所谓地说:“这只是权宜之计,不过我早晚会找出那女人。”
曲哲寒想了想,开口道:“那咱们还进宫吗?崔九正等着咱们呢。”
秋宛尘白了他一眼:“咱们都辞官了,还进宫干吗?在外边吹会儿风,一会儿再睡一觉。”
曲哲寒无语地看了他几眼,抬步默默地向前院走去。
秋宛尘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便大步回到曲陌的房间。
曲陌正坐在床上焦急地等着他,看到他回来,赶忙出声问道:“怎么样?你派人去找师姊了吗?”
“我已经吩咐了闪风,你就放心吧。”他一点也不心虚地说着谎话,对于柳惠娘,他有种异样的排斥。
他讨厌那女人长了一张同雪衣一模一样的脸孔。
曲陌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怯怯地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刚刚对你太凶了!”
他脱掉衣衫,躺回到床上,将她紧紧地拥进怀中,调笑道:“既然知道你对我太凶,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她涨红了脸,低声道。“我受伤了!”
“你的膝盖受伤了,但是手却没受伤啊……”他邪邪地在被子里捉住她的小手。
“呀——”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是除夕。
锦怡公主自从被柳惠娘夜袭之后,便深居简出,再也没有出过门。
太后命人四处抓捕柳惠娘,结果自然是连个毛都抓不到。
太后恼羞成怒之后竟然迁怒到曲陌身上,派了御林军来临江王府抓曲陌,结果却是,秋宛尘自己一个人拿着把剑站到大门口,御林军们便集体撤退了。
皇上接连宣了秋宛尘好几次,秋宛尘都不理他,皇上也只好放弃了。
曲陌的腿伤渐渐地好了,至少可以慢慢地走路了,她偷偷地把阎仇请到家中,将自己亲手调制的伤药交给阎仇,让阎仇拿给公主用,免得脸上真的落下疤。
她不想把仇结死了。
听阎仇说,公主用了伤药之后,恢复效果还不错,至少不至于破相。
秋宛尘和秋若卿的爹娘过世以后,这对兄妹年年都在临江王府过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自从知道曲陌是曲哲寒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秋若卿对曲陌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简直亲切得不像话,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曲陌一向性子淡然,最不喜与人计较,看到秋若卿这么卖力地讨好自己,自然不再与她计较以前的事。
吃年夜饭的时候,秋若卿紧挨着曲哲寒坐,不停地给曲哲寒倒酒夹菜,搞得曲哲寒头上直冒冷汗,若非今天这顿饭是年夜饭,搞不好他早就溜了。
曲陌冷眼旁观着,看到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心下忍不住有些可怜秋若卿。
临江王夫妇许是太过疼爱曲陌,就连曲陌那两个师侄雪饶和楚楚也得以同他们一桌吃饭,两个小丫头十分机灵,嘴巴又甜,几句话下来,便将临江王夫妇哄得开怀大笑。
热闹的一顿年夜饭结束,一家人打起了雀牌,曲陌从未打过雀牌,不会打,秋宛尘便搬了凳子坐在她身边帮她看牌。
将近子时,外边响起了稀稀落落的炮竹声。
众人也收起了牌桌,全都穿得暖暖的走出房间,去看家丁放炮仗和焰火。
今年的临江王府买了许多的炮仗和焰火,各种焰火飞上天空,如百花绽放,绚丽多姿。
曲陌站在廊下的台阶上,仰视着黑暗的天空中那些绚丽的颜色,有些出神。
有人站到了她的身后,打开身上的大氅,将她整个人包进怀中,搂着娇小的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曲陌,今年有你陪我,真好!”
她莞尔,抬起小手,握住他交握在她身前的双手,细嫩的手指,滑进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紧扣。
他惊喜地瞪大眼睛,然后露出满足的笑容。
她忽然看到兄长的身影,那一抹俊朗,带着无尽的孤独与寂寞,悄然消失在院门口。
过了一会儿,秋若卿跑来:“哥,曲姊姊,你们有没有看到寒哥哥?”
曲陌刚想告诉她曲哲寒已经离开了,秋宛尘却已经在她耳边开口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