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娘亲她会不会死啊?”司桃抬起稚嫩的脸望着沈容玉,已经泪流满面,沈容玉心头发酸,她真是不知道司夫人病重,哥哥又不在身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熬过这几天的。
但是她不知道司夫人的病情到底如何,不能捡好话来哄着司桃说。
从袖子里掏出丝绢,替司桃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沈容玉清冷的眸子,直视着司桃既害怕又期待的眼睛,道:“桃桃,你要明白,是人都会有生老病死。我会死,你哥哥会,你娘亲也会,所以…………”
司桃一听,哇的一声就哭了,小手握成拳头冲着沈容玉又捶又打,哭喊道:“你骗我!我娘才不会死!你是坏人!坏人!”
沈容玉冷眼瞧着,收起心底的怜悯,一把抓住司桃的手:“不要闹了,桃桃。”
“啪!”司默实在看不过去了,一巴掌拍开沈容玉的手,将司桃揽入自己的怀里。红着眼睛瞪着她,低吼道:“沈小姐!我妹妹还只是个孩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你告诉她这些,她承受不住!她也不是你,没有你那么冷漠镇定的心!”
冷漠么?沈容玉唇角勾起淡淡地自嘲。望着自己红肿的手腕,闭了闭眼,冷冷一笑:“你现在不告诉她,她将来只会更加无法接受。”
刚刚司夫人咳的那么厉害,恐怕…………
司默瞪着她,冷冷道:“那也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管!”
夏婵立即怒目而视,看着沈容玉的手腕,心里恨极了司默。若不是小姐三番四次的拦着,她一定要说教说教司默,明明小姐这样帮他,可他偏偏不识好歹!
“好,我不管,司默,我向你道歉。”沈容玉冷静下来,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沉寂,她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还在抽噎的司桃一眼,道:“但,我是在为她好。”
你们不敢跟司桃说这么残忍的事情,坏人由她来做,只希望将来司桃不会太过悲切。
沈容玉踏进屋内,一眼就瞧见床榻上一个妇人慌慌张张的在藏东西。后面司默就拉着司桃跟了进来,沈容玉收了视线,装作没有看见。
但刚刚她若没有瞧错,司夫人藏的是一块带血的手帕。看来,司夫人确实时日无多了。而她刚刚,还真给司桃打了一记预防针。
“这位小姐是?”司夫人看着屋里突然多出来的几个人,明显看到司默时眼中多了份激动。可到底是个懂规矩的,只瞧了司默一眼就收了视线看着沈容玉了。
沈容玉面上扯出一抹淡笑,道:“司夫人,我姓沈,今个儿来看看您。”
司夫人一听,立即撑着身子想要起来,沈容玉连忙上前扶住她,急切道:“司夫人不必多礼,您身子不适,还是坐着吧。”
司夫人露出感激的神色:“沈小姐屈身前来探望妾身,妾身却如此失礼。”
沈容玉看着家徒四壁的司家,大冬天里,内屋却如冰窖一般,不禁感叹。司县令为官数年,家里却如此破旧不堪,可见真的是位清廉难得的好官。
“司夫人言重了,不必跟我拘礼。我想您一定很想儿子,就不打扰你们母子了。”沈容玉退开几步,冲谈越使了个眼色,谈越点点头,跟着沈容玉一起出了内室。
沈容玉往里面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司夫人这病可是……?”
谈越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轻声道:“确是肺痨,医治的太晚了,已经药石无灵。”
沈容玉心中一凛:“还有多少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