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同意……”花虽然这样说,但是看林盼儿的表情,丝毫不像是有回旋余地的样子。
“行吧……”
花叹了口气,在林盼儿的目光之下,眼前这人的身形一阵扭曲、缩小,最终固定成了另一幅模样。
林盼儿微张着粉嫩的小嘴,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人。
“你竟然是个女子?”她轻声地惊呼道。
“不是。”花摇了摇头,将手从已经显得有些臃肿的袖子里伸出来,举在林盼儿的面前——一根水绿色的藤蔓缠绕在它的指尖。
“我认为自己不太适合用你们人族的性别来概括。”
“是妖兽吗?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林盼儿围绕着花左右查看,啧啧称奇道,“我还以为妖兽都是那种长得特别大一个,五颜六色的样子。”
花思索了一下,好像与她描述的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见到了花的真身之后,林盼儿对它显然是变得亲昵了许多,只是花自己受不大了这种的过于热情,连忙将她驱赶回了自己的房间让她休息。
花自己就住在这已经快塌掉的屋子中,明天准备喊人来修理。
这屋子如今破败到这个程度,想来短时间内是不能住人了。虽然花表示无所谓,但是文王府的人还是将他房间里的家当都转移到了附近另一间空着的房间里。
类似的房间在这里可是多得很。
林盼儿在之后的几日里时常过来问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比如让花讲一些在澜沧之外的地方发生的事情。
“我从小就住在太尉府中,所有人都在盯着我,说我是太尉的女儿,大家闺秀,必须要有大小姐的样子——我觉得我是做得挺好的,那样的日子我其实也不太讨厌,只是经常会想,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看到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
林盼儿端坐在椅子上,手指在袖子上绕了两圈,又再松开。
“以前小时候,有个人和我说,要带我去八荒的尽头玩耍,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突然就不见了……后来便是文王的媒人上门,我父亲便将我嫁到了长新。在这里的日子其实和在京城里差不多,都是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着,什么都不用干。我知道外面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只是我就像是个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总是会有往外面的天空张望的时候……”
“外面的日子并不好,在江湖上的那些人,练就一身本事也不一定能让自己保住命。”
花想起了之前与斩妖司一同追缉那妖兽的那段时间,有不少人突然就死了,甚至前一天还在和其他人一起喝酒。
“人总是会奢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吧,或者说是对自己的现状永远都不会满意。穷人想要便有钱,有钱人又想要权力,甚至成为了王爷也不满足,想要当皇帝……不知道皇帝会不会有什么想要的?”
“也许会想要长生不老吧。”花想了一下,补充道,“很多修士修炼都是为了长生不老。”
修炼能长生不老吗?所有人都在这么说,但是没有人真的见到过长生不老的人。即便高阶修士的寿元已经有成千上万年,那也不是长生不老。
而且时不时地,八荒上就会出现谁谁谁家的长老闭关多年,其实是已经逝世的传言。虽然之后那些宗门多半都会出来辟谣,但是也再也没有见到那位长老出关过。
“说起来,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他修炼就不是为了长生不老。”
林盼儿笑着说着,眼中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怀念。
“他说‘修炼当然是为了能飞啊,踩着剑飞来飞去,不比练武练得五大三粗帅多了’,是不是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