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太子猛然吼了出来,用手指向余莫卿,“你骗人!院监怎么可能给你此等大罪之人求情!你分明是伪造其书!想要混乱朝堂!父皇,此人其心当诛!留不得啊!”
圣武帝还来得及深思,看台上的六皇子突然开了口,透过那层薄纱,只听到一阵异常冷漠的声音:“照三小姐所说,三小姐在街道所听,也只是部下之言,如何证明太子之罪?万一只是他人陷害呢?再说,三小姐不是才至归期,也刚回相府不久,又怎么以弘毅公子的身份,不仅赈灾江南,还待在三皇子身边?这岂不是欺瞒圣上?罪同滔天?”
此话一出,猎场上又哄作一堂,七嘴八舌起来,纷纷赞同六皇子的说法。
余莫卿心中微微惊讶,眼神不禁一冷。
她倒知道会有人会这么问,毕竟太子身后藏着太多人和事,总有想要保住他的人来借机搅局。只不过如今是这个向来不闻世事的六皇子问出来,着实令她有些惊讶。
但是不管是谁问出来,她早就准备了应对之词了。
看着眼前同样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三皇子,余莫卿眼神凝重,看向圣武帝:“这……这原本也不是臣女想说的……奈何大家都不信臣女之言……臣女不幸,进护女院不久,虽勤勤恳恳,但仍旧躲不过太子殿下的追杀……臣女想,圣上定不知道,护女院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丧于一场大火中了……”
“你说什么?”圣武帝这才从刚才一阵思绪中缓过来,又听到余莫卿这句话,眼神一冷,眉头皱得已经不像原来的样子,声音也变得更加令人生畏。
“三年前,太子殿下对臣女下了处死令,不达目的不死心,所以派人纵火,以护女院一众罪女的性命,用以追捕臣女一条贱命,其心之歹,非常人所难及……”余莫卿面色依旧平静,只是嘴角微微用力,语气很是冷然,“奈何苍天有眼,臣女大难不死,被院中女师相救,带回国都修养。可回国都不久,臣女便又遇到了追捕臣女的玄矢,他手法毒辣,将臣女治服,并将臣女卖至风尘之地,借此折磨臣女!好在……好在臣女遇到了三殿下……殿下怜悯臣女乃血亲之妹,又孤身在外,孤苦伶仃,所以将臣女带回一处明楼居住。更是安抚臣女不平之心,又悉心教导臣女处世之道,运商帷幄,才得以有弘毅公子之名,而立足于江湖。若不是三殿下,臣女定没有能见到圣上的这一天……
圣上,臣女直言此事,并不因臣女所受之难。而是为五皇子抱不平。圣上宏恩,心如碧泉,嫡亲同胞,却又此等逼良之举,谋害之事,实乃大昭之痛啊!
圣上,臣女从不未自己所受而怨恨,毕竟臣女身份低微,不足为道。可五皇子殿下同样是圣上之子,就心甘情愿被这般欺骗吗?事起太子殿下,源由私吞金矿,若圣上不彻查此事,如何让臣女磨难三年之痛得以平息,如何令天下人臣服圣上之治?”
“你!你……说谎!说谎!”太子不知道他现在听到的什么,他只知道余莫卿所说皆对他不利,黑瞳一转,又冷哼起来,“你根本不可能得到院监的信任,她怎么可能给你写这些虚伪之词!你本就犯下重罪!罪不可恕!那护女院又何曾烧毁?分明是你捏造事实,想要纵火烧毁,凑巧被人发现后一时阻拦!你根本早已出逃!再说,三皇弟向来不会与你此等罪女为伍,又怎会收留你!你还在这里污蔑三皇弟!拉他下水!好坐实本宫之罪!你根本就是在此行骗,颠倒黑白!敢问你欲意何在!将我大昭皇室放眼何处!”
“殿下说臣女所持的证据是伪造的?又说捏造三皇子收纳臣女之事?”余莫卿面色平淡,偏头看向太子,眼神略带戏谑。
“你本就是造谣生事,还想在此狡辩到什么时候?”太子双目怒瞪,几乎要将余莫卿那肉体凡胎给望穿。
“呵,”余莫卿淡定一笑,“殿下不信,便来亲自看看如何?就连乾城金矿所有的交易内容,这里面可都一一详述,巨细无遗呀……”
蛊惑的声音像是一个幽远的曲子,牢牢吸噬了众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