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呵,”太子眼神一冷,“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本宫?本宫可不上你的当!”
如今看台上下已是一片哗然,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余莫卿这会儿的脸色。
而圣武帝也不知是在思量着什么,尚未有所命令。
“臣女身份低微,自然不敢欺瞒殿下,”余莫卿那张娇艳的嘴唇越张越小,声音也逐渐削薄,“太子殿下,当初在护城河你就该让玄矢斩草除根,何苦要等到臣女被救走了才想起来循序渐进?您难道不知,这春风吹又生,野草可以燎原的吗?”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太子还再强撑着自己的情绪。
余莫卿凤眸流转,嘴角微微上扬,头也跟着低了点:“殿下,私吞金矿不过小事,您用得着和臣女这般对峙吗?”
太子见她声音小了下去,看台上下的人也在各自议论。于他而言,这怎么可能是小事?当初圣武帝派去傅子文,他就感觉到不对劲,而又抱着侥幸的态度,将事情通通交给了宋幕打理。如今面前之人三言两语,倒让他有些紧张,万一如她所说,那自己谋逆的罪名岂不是坐实?他努力平静下心绪,咬牙看向余莫卿:“你要什么条件!”
“条件?”余莫卿眉梢轻挑,朱唇轻启,“殿下啊殿下,臣女是该说您现在是真的位高权重久了,所以也变糊涂了?”
“余莫卿,你到底想说什么!”太子眼神发寒,拳头紧握,“你若不说,信不信本宫让你这辈子都永不见天日!”
“天日?呵,臣女在护女院的时候可就没怎么见过天日,还想这辈子能见到到?”余莫卿轻笑,“殿下是想再派哪个得力的部下?玄矢?冯淑媛?还是东卫阁?”
“你把玄矢怎么了!”太子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许久未见到玄矢,尤其是他看到身旁的黑衣人摘下蒙面过后,一无所知。
“殿下,臣女爱婢已死,尸骨未寒,所以臣女,自然要拉上这个人,去陪陪我那孤苦的小婢女了……”余莫卿声音轻挑,犹如鬼魅,灼伤着太子的耳膜。
“不可能!玄矢保护本宫多年,他的武功……”太子咬牙切齿,“你这个贱人!”
“呵,”余莫卿并不以为然,“殿下,臣女能从您三年前的魔爪下逃出来,这点事又怎么不可能?当真以为臣女是殿下笼子里的猫儿,发不了威,还在作威作福?呵,殿下,臣女心窄,任何伤及过臣女的人,可都没有活下来的资格……”
“呵,贱人!你想干嘛!这里可是本宫的地盘!别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骗取父皇的同情!本宫是他最宠溺的儿子!他何曾定过本宫的罪?呵,再说五弟谋逆本就是事实!你这个帮凶还想狡辩!”太子眼神一转,他突然有些猖狂,他料定圣武帝不会拿他怎么样。他得了圣武帝这么多年宠爱,区区一个冒牌货出来说他私吞金矿?他可没那么容易被吓到。
“臣女可不敢……”余莫卿比谁都淡定自如,“殿下私吞金矿一事并不足挂齿,猎区谋乱之事也尚在定夺……呵,可是殿下,臣女知道的可不仅仅有金矿这么一点事呀……”
太子眼神陡然一变,有些不解的看向余莫卿。
“金矿事小,可是殿下,丁山村一脉为制盐祸及一村,再无新生降临。护城河投毒,一城百姓危在旦夕。宋幕林宝君在逃,丁宏之死……这些,难道都是小事?”余莫卿轻笑。
“你……胡说什么!”太子猛然一吼,他断定当初东卫阁做事做得利落,哪怕是前日在猎区中遇到的那群人,他也只是心存疑惑,“本宫就知道……你这个小贱人!就是你!将那群乱党引过来的!是你想要以下犯上,作乱朝堂!”
“殿下,臣女胆小,可做不得这些事……”余莫卿摆弄了下手中的布包,“可是……冯淑媛留下的密令不假,宋幕的呈情书不假,丁山村的罪状书不假,林宝君的交易凭证也不假……”
“你放屁!”太子吼得声音更大,双眼也瞪得更大。
余莫卿又重新抬起了头,对着太子早已狰狞的那张脸森冷一笑:“殿下,可是那凭证就在臣女手上……林宝君亲口所说,殿下私藏银两,备置军械,妄图……”
话还没说完,余莫卿只觉脖间一紧,手中的布包已被挥到别处,揉碎的感觉传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令她几乎欲裂。
“你胡说!你胡说!林宝君根本不可能将这些告诉你!他的妻儿还在本宫手上!他不可能告诉你!更不可能将凭证给你!你个贱人!贱人!”太子满目狰狞,只想将眼前人掐死,所以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