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带着疑惑,起身打看门。
只见一个梳着双髻的年轻女子,容貌甚是清秀,唯一可惜的是左脸上竟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一身碧色流线水袖长裙,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正冒着热气的黑色汤药。
余莫卿还在感叹这么个花一般的女子脸上怎么会有刀疤,那女子已然行了一礼,笑着开口:“余姑娘安好,奴婢名唤月舒,是庄主派来照顾姑娘的……这是刚熬好的药,还请姑娘趁热喝下。”
不过余莫卿并未把感叹挂在脸上,神色倒是冷淡:“知道了,给我吧。”虽她在第一庄歇下,但并不代表她对每个人都有好脸色。
刚伸手去接托盘,谁料月舒强硬着不给,颇为难地说:“姑娘还是歇着吧,奴婢来就好了。庄主可吩咐了,奴婢要好生照顾着姑娘。”
余莫卿只能作罢,松了手,侧身让着路:“进来吧。”
月舒点了点头,朝里走去,将托盘放到了桌上,又提醒道:“姑娘可要趁热喝了这补身子的汤药,免得弗了庄主的好意。”
余莫卿坐了下来,看着氤氲的热气,轻挑眉梢:“怕是不怀好意吧。这妖孽会专门吩咐人熬药?哼,母猪上树了吧。”
谁料月舒突然脸色大变,很是难看,抿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了。我喝,我喝……”余莫卿摆摆手,心想这月舒也太护着主子了,就说说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她刚端起碗,又顿了一下,笑道:“月舒啊,我平常不习惯别人站在我旁边看我,你先忙你的吧,我喝完了就把碗给你行吗?”
“没事没事,姑娘喝了就行……那奴婢不打搅姑娘了……奴婢就在门外候着,姑娘有事可以叫我。”月舒恢复了柔色,转身走向门外,顺便把门关上了。
“好好好……”余莫卿敷衍回道。
待月舒关上门,余莫卿眼神寒光一凛,凤眸紧盯着碗里的黑色汤药。
她刚才随意一个玩笑倒让她自己警惕起来,余学敏不是说她体内的毒都解了吗?还要喝补药?
算了算了,她还不清楚第一庄是敌是友,也不知道月舒是好是坏,还是小心为妙。她起身将碗里的汤药倒到了屋内一处盆栽里。
“月舒,我喝完了,你进来吧。”余莫卿又端坐在桌前,喊道。
月舒一打开门,便看到余莫卿大家闺秀般擦着嘴角,低头收走了托盘,道:“那奴婢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余莫卿随意点点头:“嗯嗯,你下去吧。”
确保门外已经没有声响,余莫卿才翻身躺倒床上,静静看着眼前屋顶上排排的绿竹,微微阖眼,开始想起昨天的事。
明明秋棠是三皇子亲信,为何扬花将弹劾书移交太子就被推下水了?难道弹劾书被发现是假的了?
不可能啊,她伪造的弹劾书与秋棠藏有的那本毫无破绽可寻,怎么会被发现?
难道是扬花大意了,让太子生疑?
可是走之前我千叮呤万嘱咐,扬花虽往日里大大咧咧,但关键时刻也是小心谨慎的。就好比护女院那次,她不是照样如我所想将一切安排妥当了。
不过以太子的为人,他那么装模作样,又怎么会公然在三皇子府邸将扬花推下去?
想到这儿,余莫卿猛地瞪大双眼,细眉紧蹙。
能如此大胆的,除了太子暗卫玄矢还能有谁。让玄矢来拿弹劾书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种事情太子又怎会亲自出面。以玄矢的性子,不折磨得扬花半死就已经开恩了。
好在余学敏说有人救了扬花,虽不知道是谁,但也可以暂且保住扬花的小命。
余莫卿凤眸渐冷,想到玄矢那次阴狠的眼神,如果不是被玄矢发现偷听之事,她也不会自从一穿越过来就祸事不断。
如若不是原主身体孱弱,以余莫卿的性子,定要以牙还牙。
也不知道这一世的武功到底是些什么,但愿永夜能教些有用的,否则她立马翻脸走人。
就在余莫卿这样想着,远在院里的永夜突然眼皮一跳,但他依旧神态自若的和余学敏商议着事情。他要是知道余莫卿在腹诽他的能力的话,肯定想把余莫卿翻身在下,让她尝尝自己的能力如何。
当然,余莫卿也正在自己的疑惑中,渐渐在满屋的沁香中沉沉睡去,等待着明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