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扬花帮着答道:“就是洗衣服呀。刚进来的罪女都要从浣衣班做起,除非浣衣侍长满意了,才能被调到女工班,再调到炊火班。炊火班是最轻松的,可惜大部分的人也只做得到女工班。”
余莫卿接着问:“这就是我们每日要做的?”
乾扬花笑道:“不完全是,还有我们的女课呢。每日上午是哪个班的就做哪个班的事,一到下午我们就得去善戒房听女师的课,听什么妇德妇言妇……妇啥啥的……”
“妇容妇功。”池安在旁应声。
“对对,妇容妇功,嘻嘻,我这记性……”乾扬花继续笑着。
她二人一来二去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余莫卿眯着眼养神。
这一天的折腾信息量太大,她得好好理理。
她想着,这护女院果真是个好好教育女子的地方。但她可不屑一顾,不过是那些为了统治女人的男人们用来限制自由的枷锁。虽以罪名为由将这些女子送进这护女院,可这里的女子学的悔改却不是对犯罪的悔改,而是对自己作为女子未尽其本分的悔改啊。
如今她才刚到护女院,护身的蛇锁便被收了去,自己还被那脾气古怪的冯淑媛害的抽了三鞭,实在是落魄。但她初来乍到,看来还得花点时间熟悉下这里的环境。待她想办法逃出这个护女院,免得再受欺凌。
想到这,她又心头一凉。
万一这里的罪女全是被驯服的,那她不管做出什么事,都可能会被她们误解,甚至还会将她视为威胁,那该怎么办?照池安教导的这些内容来看,余莫卿的出现简直就是异类。看来她还得从长计议。
余莫卿想完这些的同时,门外的天已经变黑了。
池安点了根蜡烛,微弱的光呼哧哧地闪着,照亮了这间小屋。乾扬花则是拿着两个仅存的碗去盛了饭。
池安见余莫卿虚弱得很,便扶着她坐了起来,安慰道:“你要好好吃下这顿饭,免得明日累倒了。这里的伙食可不比你以往,将就着点。”
余莫卿明白适者生存的道理,所以也不介意伙食穿着的,但看到桌上的饭菜时心倒凉了一截。毕竟前些日子还是在相府混吃混喝,如今这两碗白饭,再加一碟青菜,便是这三个人的晚饭了,这样看来着实凄惨。
余莫卿嘴角抽了抽,从天上到地上,果真只需一瞬的功夫。
乾扬花一坐上凳子便拿筷子夹起了青菜,眼里泛着光。
池安则是轻咳了一声:“扬花,莫卿毕竟才十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我在这里也待了不少日子,少吃些倒也无妨……”
余莫卿一直很疑惑,这池安待人如此仁慈,到底在护女院是怎么混下来的?这冯淑媛一看就不省事,但从和池安对话的语气可以看出,她倒从不为难池安。
乾扬花咽了咽口水:“可是……”
余莫卿开口:“没事的,反正我人小,本来吃的就不多。扬花,你多吃点吧。”
乾扬花一听,脸上立马绽开了花,赶紧夹了些青菜吃了起来。
池安也不再说什么,先吃了半碗饭,又将剩下半碗留给了乾扬花。
吃完饭,池安端着碗碟便出去了,说过会儿再回来。
乾扬花便催余莫卿快上床歇息,顺便端了盆水进来给她洗脸。
余莫卿抹了把脸,便听到乾扬花惊讶:“啊!卿卿,原来你也不黑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小煤球呢!”
余莫卿手里的抹布上一圈黑,盆里的水倒映她的脸,已然没有当初她见到自己容貌时的那般黑了。之前是怕别人起疑心,所以还不敢以此容貌示人,现在到了护女院,倒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她也越来越发现,自己的容貌丝毫不似姐姐们的柔美,而在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但她也没什么好奇的,没准是隐性基因显现了吧。
“是啊,没煤球黑……”她淡淡回道,“而且…还没你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