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站在大殿上,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宁瞿,只见他脸色苍白,言语激动,似乎因为女儿的死,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平心而论,这等景象,无论是谁看到都是不落忍的。
周皇揉了揉眉头,开口道:“你说的朕都知道了,爱卿还需节哀,照顾好自己身体才是。”
宁瞿点头应下,一脸凄惶的说道:“臣痛失爱女,殿前失仪,还望皇上海涵。”
周皇温声道:“爱卿的难过之情,朕感同身受,朕已命人把兰儿这孩子封为县主,实际却按照公主的规格下葬,爱卿要保重身体,好好为宁兰郡主操持丧事。”
宁瞿跪下叩头谢恩,道:“微沉领旨谢恩。”
从御书房里出来,宁瞿被皇后身边的大丫鬟请了过去。
梓凤宫里,见宁瞿朝自个儿走来,皇后连忙迎了上去。
宁瞿连称不敢,皇后一脸难过道:“哥哥这是在埋怨我么?”
他依旧低着头,并不多说别的。
皇后脸上有两行清泪滑落:“哥哥,您忘记咱们小时候的日子了么?”
宁瞿的心像是被什么给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皇后是宁家最小的孩子,自幼得尽家人宠爱。
在皇上当初还只是个皇子时,便一心想要嫁给他,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宁家成了大祁最强盛的世家,然兄长孤身在外,戍守边疆,一呆就是十几年。
个中原因,和皇后,和伊家不无关系。
宁瞿眼神暗了暗,想起兰儿的死,若是一般王孙贵族,宁家必定敢要了他们的命,只是因为对方是皇室,是公主,宁家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事到如今,周皇也不过是给兰儿加封了个郡主,他心里怎能不怨。
皇后双目盈泪,莲步款款的走到宁瞿身边:“哥哥莫要伤心,此事我必然会给兰儿讨一个公道。”
她信誓旦旦的说,宁瞿却收回了皇后拉他的那只手,不冷不热的道:“娘娘在宫中照顾好自己,微臣便放心了。”
皇后的心一酸,看向宁瞿的目光中蓄满了泪:“哥哥是在怪我没用?”
“哥哥心里难道一点儿都不在乎我这个妹妹了?”
宁瞿终究不忍心,轻叹了一口气:“娘娘,事已如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若是大哥还在京中,想必定是另一番模样了。”
提起宁承,两人心中皆是一酸,因为伊妃之事,宁承无令根本无法进京。
而这一切,都是因皇后而起。
皇后心中酸楚不已,开口道:“哥哥,兰儿已经去世了,可宁家还需要皇室的荣宠,宁秀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他又是咱们宁家唯一的男孩,趁着这次机会,我向皇上提出,把公主嫁给秀儿,哥哥可满意?”
听皇后这么说,宁瞿心里不由一惊,愕然的看向皇后。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十分清楚自家儿子,平日里除了斗鸡遛狗的本事,半点能耐没有。
左相家公子和沁阳公主的婚事撤了,可他也从没想过能让宁秀娶上公主。
不曾想皇后却提出来了。
皇后抿了抿嘴唇,开口道:“宁秀是我亲侄儿,我怎能不疼他。若是兰儿还活着,太子妃之位定然是她的。如今兰儿没了,我也不想让自个儿的孩子跟我的娘家生疏。”
“宁秀虽然在京中风评不好,但毕竟年龄还小,好好的教导几年,总能成器。”
“你又是沁阳的亲舅舅,有你和嫂嫂在,我也放心的很。”
宁瞿一脸激动,立刻到:“娘娘,这,这皇上能同意吗?”
左家公子只因为和卢群这一点传言就被退了婚,他儿子的名声,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