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当初左家四公子左云升在湖边上的那个小酒馆里伤心痛苦的模样,嘴里嚷嚷着:“走了,走了,彻底走了。”
那根本不是对待一个失踪之人的态度,那里面有太多失望的情绪。像是被抛弃了一般。
如果左云典事先先写好一封离开的信,放在隐秘的地方,打算跑路,然后不巧被韶华绑了回来。左家人意识到左云典失踪后,寻找俩日发现了那封儿子离开的信。
儿子已经跑了,左相出于无奈,只能让左云典悄悄的“死掉”,再不出现在人前。
左家的表现便有了解释。
韶华悄悄眯了眯眼,对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非常赞同。
但是其他的疑惑,除非左云典本人能够出面解释,或者找到那个和左云典互生情意的宁家女,否则是不会解开了。
那左云典自告假以后,一直躲在家里修养,许是他上次失踪的太过蹊跷,左相怕再生出什么事端,因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宫里告假。
但身为准驸马,总不能一直不出门,公主大婚前,宫里的内侍和太医要亲自去给驸马检查身体。
若是一直称病,闭门不出,到时就有欺君之嫌。
韶华一直在派人紧密的盯着左相府,只要左云典有什么动静,她定然会第一时间知晓。
她必得在左云典出来前,想个完美的法子,搅黄这一门亲事!
既然左云典也有了“心上人”,她们之间大可以“合作”一把。
眼看天也不早了,乐水派人来请韶华回揽月殿,揽月殿和凝香殿同属于娴雅宫,她平日亦常在沁阳这里休息,乐水叫人来请她回去,许是揽月殿里有什么事。
想到此处,韶华便辞了沁阳,回揽月殿去了。
出了凝香殿的宫门,便瞧见了乐水,乐山笑道:“既让小丫鬟来报了信,怎么又亲自到这里等着了?”
韶华见乐水神色闪烁,脸上隐有焦急的神色,心知殿里或许有什么事,便道:“出了什么事?”
乐水在韶华耳边低语一番,韶华当下便不再多言,加快脚步回了殿里。
穿过正堂,到了偏殿,果然看见一身黑衣黑袍,身边只跟了一名丫鬟的萱妃。
韶华心里纳闷,她如今可是有九个月的身孕了!俩人平日从无交集,怎么挺着个大肚子到她这儿来了?
这可不是好事,但凡肚子里带球的,在宫里都是麻烦。
萱妃虽进宫不足一年,却圣宠不断,刚进宫承宠便被封为嫔,怀了龙胎后又被封了妃,待生下皇子,贵妃的另一个名额定然是她的了。
短短一年,毫无根基的她便要和母妃平起平坐,连韶华都搞不明白父皇是哪里不对劲,为何会给她如此圣宠。
平心而论,为着母妃,韶华打心眼里也不会喜欢她,更何况她还当着韶华的面,把父皇从姚妃宫里面抢走。
此刻见到她,韶华打起了十二万分的防备。
面对这么强悍的女人,稍微放松警惕,有一点失误,便会万劫不复。
韶华上前很规范的行了晚辈礼。
以韶华的身份,除了皇后和贵妃,并不需要向萱妃行礼,但对方毕竟是长辈,韶华在礼仪上从不落人口舌。
萱妃挺着个大肚子,一脸温柔的笑道:“公主折煞嫔妾了,嫔妾冒昧前来,想必惊扰到了公主。”
韶华打量了下萱妃的装扮,笑道:“萱妃娘娘专程前来,不知找韶华何事?”
萱妃在丫鬟双儿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起了身,看起来颇为费力。
韶华示意乐书乐画上前帮扶一把,毕竟来了自己宫里,九个月的大肚子,万一有什么好歹,跟她没关系也得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