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阳虽和韶华在笑着聊天,眉宇间却有几分落寞。
她和左家二公子左云典的婚期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近日皇后日日来凝香殿看她,操持准备,忙里忙外。
合宫上下亦是一片喜色。
只是,除了华儿,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嫁。
朝廷缺少边关大奖,骠骑将军孙元享是左相的女婿,虽不如名震大祁的三大将军(微子启,宁承,陶乐弘),但也曾在南疆立下赫赫威名。
孙元享自幼丧父,得左相庇佑长大,又娶了左相唯一的嫡女。
和左家联姻,不止让左相死心塌地为大祁效力,孙元享手中的兵权亦更好掌握。
这是周皇和皇后都乐于看到的。
左云典身为三品御前带刀侍卫,文武双全,相貌出众,家世超然,深得周皇器重。
虽然身份无法和她这位大祁皇家嫡长公主匹配,但在满朝文武,豪门贵伐之中已是上上人选了。
若不曾遇见过苏哲,和这样一位驸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似乎也不错。
沁阳心里泛起酸楚,就要大婚了,却偏偏和相爱之人隔了天堑。
可她还是把这份难过深深的埋藏起来,自幼在皇宫内长大的她深深的明白,对于无法改变的事情,只能永远的掩埋,若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便会有想不到的“人祸天灾”。
韶华坐在沁阳身侧,俩姐妹自幼一起长大,这份落寞的心绪能瞒得过别人,却如何能瞒得过她。
上次她设计出手,却被宁家那位藏在暗处的姑娘搅黄,还连累了媚冬一条性命。
韶华在做云典卧室里找到的那根簪子和那首诗的字迹,皆表明有位宁家女和左云典彼此有情。
且那首诗和湖玉郡主收到的字条上的笔迹是一致的。
这便说明,是那名“宁家女”给湖玉郡主送的消息。
她至今未曾想明白,那个给湖玉郡主送了字条,让湖玉去媚冬在西门大街的院子里去救下左云典的人为何这么做。
她为何自己不去?反而要湖玉横插一手。
可那个宁家女既然爱慕左云典,救助情郎的机会留给自己不是更好吗?
且从左云典卧室里发现的那枚簪子,亦说明此女在宁家的地位不低。
宁家家族颇大,除了大将军宁承之女宁佳,兵部尚书宁瞿之女宁兰,全族中能拥有代表着宁家嫡女身份簪子的不过十人,年龄及笄,适合婚配的不过五人。
韶华派人一一调查过,俱未发现谁和左云典有来往。
那名女子又知道湖玉郡主爱慕左云典一事,想来身份更不一般。
想到此处,韶华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身边的探子俱是宫里训练出来的好手,探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出这名女子,让她心里颇为不安。
更让她疑惑的是,她为何要一把火烧掉西门大街,为何要杀死媚冬几人。
还有左家当时的反映,儿子失踪了,却不去找,只向外声称染了恶疾,就像是知道儿子平安无事似的。
要知道,她当时可是随便选了个日子,随便把左云典这厮绑走了。
那么突兀的失踪,左家竟然不着急?
不着急?想到此处,韶华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左家的人在发现左云典失踪后,找到了什么证据,以为左云典带着他的心上人跑了呢?
如果她把左云典绑回来的时候,正好也是左云典安排好一切,打算跑路的时候呢?
这样一来左家对外声称儿子染了恶疾便能够解释了。
左云典被她绑了,却被左家误以为他自个儿逃婚了,找寻两日不见人影,只能无奈接受了。但却不敢声张,只能对外说染了恶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