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摇了摇头,说:“并未用过什么汤药。”
穆锦言望着她说道:“那倒怪了,这好端端的,竟会寒凉至此?心儿,日后饮食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寒凉之物万万不能再碰。”
心儿忙笑了笑,点头应了,又问道:“哥哥知道心儿一向对饮食并不甚讲究,若是吃了些不该吃的寒凉之物,可有什么能解这寒气?”
他想了想,提起笔来,说道:“我开张方子给你,你日日煎服便是了。”
杨墨凝起眉来,说道:“不瞒穆大人,我与心儿成亲这么久,也盼着心儿能有身孕,饮食也是万般注意,祖母还日日送了温补的汤来,心儿的身子如何会如此寒凉?”
穆锦言轻轻摇了摇头,心儿见杨墨急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杨墨也并不知道,正是杨老夫人这汤,才会让自己身体寒凉不宜生育。
一时三人都没说话,便见香兰带着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那小丫鬟正捧着那个白瓷缠枝汤碗。
心儿瞧到那汤碗,心中松了口气,这汤来得正是时候。
香兰见屋内有外人,忙停了脚,只在门口说道:“老夫人给二奶奶送了汤来了。”
杨墨点了点头,说道:“搁在那里便好了。”
那小丫鬟小心翼翼捧着托盘朝那八仙桌走去,八仙桌上正放着一个红木的小箱子,屉子正开着,露出几块纯白的棉布,她忙转头往心儿床榻上瞥去,便见她手边正搁着一个小小的软枕,那软枕正是诊脉用的
。
她轻轻将那托盘搁在八仙桌上,小心将那汤碗捧了起来,正想搁在桌上,却不妨手一滑,那汤碗便直直落在地上,“咔嚓”一声摔得粉碎,碗内的汤水便四溅开来,连那炖得酥烂的半只鹌鹑,也散了开来。
心儿见状,不由得望向那丫鬟,只见她忙低下头去,口中说道:“奴婢笨手笨脚,请二奶奶责罚。”
杨墨最见不得这散落的东西,皱起眉来,说道:“快收拾干净了。”
心儿忙说道:“绿果,你也帮着收拾一下。”
她说话间,那丫鬟已经蹲下身子,只将那汤水、鹌鹑悉数收到托盘里,余下的残片也忙拣了去。绿果弯腰正要拣那碎片,却不妨那小丫鬟一把拣了去,口中说道:“奴婢闯的祸,不敢劳烦姐姐。”
她说罢,便匆匆站起身来,将那托盘里的残渣都悉数捧了去。只留下地上几团深深浅浅的水渍。
心儿轻轻叹了口气,恐怕不用哥哥来看,这汤里的玄机是再明显不过了。
香兰见那小丫鬟闯了祸,瞧到杨墨皱了眉头,忙柔声说道:“小丫鬟拙手笨脚,坏了二奶奶的汤,老夫人定会罚她。”
心儿笑笑,抬眼望了望杨墨,杨墨见地上仍留了水渍,便只遣了木棉来擦,也不去理香兰的话。香兰见他不言语,便笑笑,款款退了出去。
穆锦言又嘱咐了心儿一番,心儿问了家中众人近况,得知众人都好,便也放下心来,他略坐了一阵,便也离了杨府。
心儿心中有数,日后瞧着香兰又送了汤来,便笑脸迎了她,瞧那小丫鬟搁好了碗,也不吃,只同二人说着话,香兰也不便久留,便也去了。
又过了几日,心儿才好了起来,杨墨的脸上也终有了些笑意,见她好些了,才放心去了书房。
绿果扶了心儿在绣墩上坐下,笑道:“小姐今日可算是好多了,脸上的气色也瞧着好了起来。”
心儿笑笑,说:“这一连几日天天躺在床上,气色不好也难。”
绿果抿着嘴笑了笑,说道:“只是苦了小姐那日吹了半日的风,才算是回了这海棠苑。”
心儿瞧到屋内并无旁人,便也笑笑,说道:“若不是真病了,定是逃不脱老夫人的眼睛的,她身旁的赵嬷嬷也是难糊弄的。”
绿果一面将手炉送到她手中,一面说道:“小姐睡着了的时候,却不知二爷却日日都守在小姐身旁。”
心儿想到那日他守在自己身旁的模样,便笑笑,问道:“你说我睡着时,二爷竟都会守在一旁?”
绿果笑笑,说:“说来也奇了,如今二爷倒是和从前大不一样了,竟是懂得疼惜小姐了,小姐睡觉时,二爷都不许我们大声说一句话,生恐吵了小姐。”
心儿不由得红了脸,忙低下头说道:“不许乱讲。”
绿果正要说话,却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忙打了帘子瞧去,却是大小姐杨熙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