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忙拉了她的手,说:“姨娘万万不可做得过于冒失,若是被祖母知道了,恐怕又会生出事端来。”
周姨娘点点头,说:“二奶奶放心,我自有分寸。”
过了晌午,心儿正在屋内瞧绿果结络子,便见杨老夫人身边的小丫鬟走了进来,说道:“二奶奶,洪大夫来了,老夫人请二奶奶过去呢。”
心儿去了仁寿居,便见一位五十上下的大夫,正同杨老夫人二人说着话,瞧到心儿来了,那洪大夫忙站起身来,心儿忙上前见了礼,他又才坐下。
洪大夫细细给心儿诊了脉后,瞧了瞧心儿,又瞧了瞧杨老夫人,缓缓说道:“二奶奶脉象平和有力,虽眼下还没有喜,日后想有身孕,也倒不是什么难事。”
杨老夫人忙笑着说道:“有劳洪大夫了,我最是心疼这个孙媳妇,您瞧过了,我这心才算是搁在肚子里了。”
洪大夫笑笑,说道:“老夫人尽管放心。二奶奶也无需其他滋补的方子,只要平日饮食温补着些便好了
。”
杨老夫人伸手拍了拍心儿的手,说道:“既不用开方子,看来祖母这汤是少不了了。”
洪大夫也笑道:“还是老夫人思虑周祥,如今天冷了下来,温补的汤是最好不过了。”
心儿忽想到什么,问道:“若是月讯时腹痛,可要紧?”
洪大夫一怔,忙瞧了杨老夫人一眼,旋即对心儿笑笑,说道:“这倒是寻常状况,不碍事,二奶奶无需担心,只忌着些凉便好了。”
心儿还要说话,却听一旁的杨老夫人说道:“说了这么些话,身子倒有些乏了。”
那洪大夫忙站起身来,说道:“老夫人歇着要紧,那过几日再来瞧老夫人。”他说罢,冲二人行了礼,刘嬷嬷便忙送了他出去了。
心儿便伺候了杨老夫人躺下歇好了,便也离了仁寿居。
随后几日倒是风平浪静,杨老夫人并未提到杨熙的亲事,心儿等人也只当做不知,只仍像往常一般日日去请安。
不觉到了十月,夫人王氏的咳疾本就未愈,加之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反倒愈发严重了起来,心儿与大奶奶严氏少不得日日在床前悉心照料。
可没几日严氏竟也身体倦怠,倒了下来,请洪大夫来诊了脉,竟是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杨老夫人心中欢喜,只命她好生休养,府中事务便先由心儿来照料。
心儿心中虽有疑虑,不明白杨老夫人竟会将杨府中馈悉数交由到自己手中,连大奶奶严氏也忍不住暗暗称奇。心儿虽不明白她的意图,可也不愿被杨老夫人在此事上抓到什么把柄,少不得尽心尽力,事事请教她与严氏。
心儿对府内状况本就一无所知,加之再有两个月便要到了年下,府中事务繁杂,她只得将心思都花在操持府内中馈与照料婆婆王氏身上。
杨墨因来年二月还要参加会试恩科,多数时间便常在书房内温书,即便日日仍同心儿在一屋内,可瞧到她里里外外忙碌着,倒是难得有空二人坐下来说说话了。
他心中虽隐隐有些失落,可转念想到祖母这一向难得对心儿关怀备至,日日都命厨房煲了汤送来,又将府内中馈之事交与她,对她青睐有加,而她也尽心竭力,一心操持府内事务。
他倒又放下些心来,想来她的心意已变,不再像从前那般置身事外,而是要好生在府内做她的二奶奶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微微涌上些欢喜来,成亲这么久,二人虽不似旁人那般浓情蜜意,可隔在二人中间的隔阂似乎在渐渐消融,她虽话仍不多,可瞧到自己的眼神,似乎也不像从前那般疏离了。
他心中暗自欢喜,便也不再多言,只命绿果好生照料心儿,而他便也不敢去扰了她,偶尔便也在书房歇上一晚。
不觉到了冬月,一日,心儿正在屋内瞧着往来的礼品单子,却瞧到大小姐杨熙红着眼睛走了进来。
心儿不由得一惊,忙将她让到屋内,又遣退了众人。杨熙瞧着心儿,眼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心儿忙问道:“熙儿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杨熙闻言忽跪到心儿面前,口中说道:“二嫂嫂,你要救熙儿,熙儿不想嫁到侯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