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略偏了偏头,她想将自己的头发离了他的手指,可不妨他却并未松手,本在耳后的头发随着她的头轻轻一偏,缓缓垂落在她脸上,遮住了她一侧的面孔。她忙伸手想去将这丝丝绕绕的头发捋在耳后,却不妨刚抬起手便被他轻轻攥在手中。
心儿抬眼去瞧,便瞧到杨墨嘴角隐隐带着丝笑意,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他那精致的脸庞映衬在红烛中,愈发艳若桃李,密密的睫毛覆在细长的眼睛上,更添了几分说不出的神秘来。
心儿一时有些出神,接着便瞧到他的脸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口鼻中的气息将自己脸颊上的发丝吹得愈发纷乱了起来。心儿回过神来,忙扭过头去,避开他的面孔。
他不由得一顿,整个人停在那里,心儿忙将手从他手中挣脱,站起身来,背过身去,朝那摇曳的花烛走去。
杨墨不妨她竟避开了自己站起身来,背对自己径直走到那花烛旁。他不由得皱起眉来,他还是头一回遇到有人竟会避开自己。他忽有些不畅快起来,便轻咳了一声,说:“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歇下吧
。”
心儿正执着剪刀想将那摇曳的烛芯剪短些,忽听到他这么说,她浑身不由得一颤,手一抖,那剪刀便硬生生将那烛芯尽剪了去,那大红花烛便倏地熄灭了,只留下一丝青烟和一阵刺鼻的蜡油的味道。
心儿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洞房花烛要彻夜通明直至燃尽,以求新婚夫妻二人婚姻长久、恩爱不绝,若是这花烛灭了,则便预兆着夫妻二人的婚姻不能长久。
她正呆呆地望着那花烛出神,却不妨杨墨已走到她身后,望了望那花烛,又瞧了她一眼。转身走到门口轻声对外面说道:“杜若,你来。”接着便听到杜若应了一声,推门走了进来。
她进来便瞧到二爷杨墨微微皱了眉站在门口,而二奶奶则站在花烛旁,手中仍执着剪烛芯的铜剪刀,再细细一看,便瞧到那烛芯已经尽数剪断,早已熄灭了。杜若不由得倒吸了口气,娇声说:“这可如何是好?这花烛可是万万熄不得的,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你若是不讲,祖母如何会知道?”杨墨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快去拿了火匣再把这花烛燃着了。”
杜若不妨他这么说,脸上一时有些讪讪的,她瞧了心儿一眼,忙去拿了火匣将那花烛重新燃了起来。瞧那花烛燃得稳了,她才从心儿手中接过剪刀,小声说道:“二奶奶若是嫌屋子里不够亮,只管叫奴婢来剪便好了,奴婢自然知道深浅。”
杨墨听她这么说,不由得皱了眉,说道:“好了,你出去吧。”她垂了头,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轻轻福了身便退了出去。
心儿仍望着那花烛发呆,杨墨也不去管她,只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口中说道:“离那花烛远着些,早些歇下吧。”
心儿转过身来,缓缓往床边挪去,那大红纱幔内影影绰绰侧身躺着的人,便是自己的夫君,今日,自己便交到他手中,日后,自己便得尽心服侍他,做好杨家的二奶奶。想到这里,她才觉得心中隐隐作痛,她忙忍了泪,走到床边,深吸了口气,掀起大红锦被慢慢躺了下来。
她刚躺下,却不妨杨墨一把掀起她的被子轻轻伏在她身上。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攥紧了手,忙侧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睛,可他口鼻的气息仍直吹在她耳旁,她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索性闭了眼睛,只任凭他摆布。他似乎顿了顿,迟疑了一番才伸手来解她的衣裳,她不由得咬紧了嘴唇,微微蹙了眉。
杨墨抬眼望向她,她仍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在她瓷白的脸上洒下一片阴影。他忍不住伸手去抚她脸颊上那片阴影,不知这阴影中究竟藏了多少心事。
他柔软温热的手碰触到她的脸颊,她不由得浑身轻轻颤了一下,可仍没有睁开眼睛,她想躲闪,却知今日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便索性一动不动地如泥塑般躺在那里。
杨墨的手向下滑去,轻轻掠过她的唇、她的颈、她的肩,终在她胸口的丰盈柔软处停了下来。他轻轻抚着她,却再忍不住了,便要弓身进入。心儿忍受着他的轻抚,他的手细腻柔软,可当它碰触着自己的肌肤时,她还是不由得生出几分烦乱来。
她忽想到了什么,忙轻声说道:“等一下。”
杨墨不由得停了手,望着她,她的声音清澈干净,似乎又过于清澈,夹杂着丝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半晌,他才柔声说:“我以为二奶奶今日不打算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