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忽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而这低沉的声音像极了岳明屹的声音。她不由得停了脚,可随即轻轻摇了摇头,他定是不会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十有□□是二哥沈仲彦又来逗自己,她便笑了笑,缓缓转过身来。
岳明屹紧紧盯着面前那清瘦的背影,瞧到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停了脚,不多时便见她缓缓转了过来,他瞧到了她的脸,不由得摒住了呼吸,面前这人正是自己寻觅多日的心儿。
心儿笑盈盈转过身来,不妨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紧接着便对上了岳明屹那狭长的眼睛。她不由得倒吸了口气,笑容凝在了嘴角,呆呆地望着他,一时有些恍惚,对面这人当真是岳明屹吗?
一时二人都呆呆地望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动。
半晌,岳明屹才回过神来,轻声问道:“心儿?果真是你?你,你如何会在穆家?”
心儿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得红了眼眶,他果真还是记得自己,可又该如何答他?她张了张口,终还是忍住了,望了他一眼,忙垂下眼,颤声说:“这位爷,您,您认错人了。”说罢,她便转过身想朝前走去。
岳明屹不妨她这么说,不由得浑身一颤,她虽是小姐的打扮,可她定是心儿没错!可她为何在这里?为何又要装作不识呢?他抬眼瞧到她竟转身快步往前走去,未来得及多想,便大步上前一把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心儿不妨手腕一紧,竟被他死死扣在手中,她忙停了脚步,想要挣脱,可他的手竟如一把铜锁一般,纹丝不动。他的手竟是如此冰冷,阵阵的寒意透过他的手指传到自己的腕上来。
心儿不由得有些慌乱,抬眼望向他,只见他紧锁着双眉,眼中有似有无尽的悲怆。心儿心中不忍,忙低下头去,他竟比上次自己在屏风后瞧到时的模样还瘦了许多。
“这位爷?”岳明屹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三年未见,不想却成了心儿口中的‘这位爷’。”
他的声音异常苦涩,心儿听了,心中不由得犹如针扎般痛了起来,她扭过头,不忍再望着他,只轻声说道:“请您松了手,放我走。”
岳明屹低下头,望着她瓷白的侧脸,望着她垂下来的睫毛微微抖动着,遮住了那双清澈的双眼。他心中隐隐有些痛了起来,缓缓摇了摇头,说:“不,我再也不会松手,我一松手,你便又不见了。”
心儿闻言一怔,不由得望向他,他竟是怕自己再不见了,他定是知道自己不在沈府了,那他定是记着自己的。
岳明屹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心中愈发笃定,面前这人定是心儿没错,可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何时?他正要开口,忽听到远处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四小姐,四小姐,你还在这里吗?”
心儿闻言,不由得浑身一紧,她忙循声望去,果然瞧到绿果正在往这边走来,她正四处张望,似乎并未瞧到自己
。
岳明屹瞧到她的神情,不由得一愣,四小姐?穆家的四小姐?幸郡王口中那长得像先惠太嫔的四小姐,手中有沈家二爷珍爱的藏书的四小姐?入了祖母的眼,想许给自己为妻的穆家四小姐,竟是心儿?
岳明屹想不明白,他也不愿去想了,他只想知道,心儿她为何不肯认自己?还有,这几年她究竟有没有想到过自己。
心儿眼见着绿果越走越近,恐她瞧到了自己与岳明屹站在这里,心中更加慌乱起来,她抬眼望向岳明屹,却瞧到他正铁青着脸,一双发红的眼睛直直瞪着自己。
心儿从未瞧到过他如此清冷的神情,心中一惊,忙转身迈步便要往绿果的方向逃去。
岳明屹瞧到她竟又要逃走了,心中不由得气了起来,大步走到心儿面前,拦了她的路。
心儿不妨他几步走到自己面前来,忙停了脚,正想躲开,却不妨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至一株粗大的金桂树后,他抬眼朝绿果瞧了瞧,见她没瞧到,才松了口气,也松了心儿的手。
心儿望着他,心中忽有千言万语想讲给他听,她想问问他背上的伤可好了些,她想问他可曾在西北挨了饿,他可曾带了那胡杨的叶子回来,可她又如何告诉他自己就是从前那个沈府的小丫鬟呢?
岳明屹见她不开口,便柔声问道:“心儿,你告诉我,你如何成了穆家的四小姐?你又为何不肯认我?”
心儿眼角的泪终轻轻落了下来,她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我不能说。你还是不要问了。”
岳明屹闻言倒吸了口气,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不问了,我知道你就是心儿,你头上的那枚玉簪,便是我去西北前瞧到你簪着的。”
心儿不料他竟还记得这枚玉簪,又想到一别三年有余,再见,竟是这般光景,心中愈发感伤起来,只忙垂头拭了泪,不再言语。
岳明屹见她落下泪来,忽瞧到自己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方石青色的帕子,他想到沈仲彦,神色忽黯淡了下来,轻声问道:“这帕子,可是心儿绣给沈家二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