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屹闻言,回头望到是沈仲彦,不由得吃了一惊,可低头瞧到手中紧紧攥着的帕子,心中却又有些明白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帕子递到他面前,问:“仲彦,你可是来要你的帕子的?”
沈仲彦接过帕子,小心揣在怀中,轻声说:“这并不是岳三哥的帕子,心儿给岳三哥绣的鸳鸯帕,恐怕早已绣好了。”
岳明屹闻言一惊,他抬眼望着他的眼睛,又望了望心儿去的方向,说:“穆家四小姐,便是心儿,对不对?”
沈仲彦四下望望并无旁人,便轻轻点了点头,说:“岳三哥,心儿她,她也有她的苦衷。”
“苦衷?”岳明屹轻声说道,“我也猜想她定然有苦衷,即便她再不愿见到我,她心中没我,也不会用这么笨拙的方法,装作不认识我。可究竟发生了何事?她如何会在这里?”
沈仲彦望了他一眼,轻声说:“此事关系到沈、穆二家,心儿她,她不能多说什么。”
岳明屹吃了一惊,可却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如今已经知道,心儿并不是不愿见到自己,而是有她的苦衷,想到这里,他忽觉得身上轻松了些,他抬眼望了望沈仲彦,想到他方才说起鸳鸯帕的事情,便问道:“仲彦,你如何知道鸳鸯帕之事?”
沈仲彦嘴角漫起丝丝苦涩,说道:“心儿还在沈府时,小弟曾见到她在一方石青色的帕子上绣着一对五色鸳鸯,她绣得极其专注,嘴角带着笑,”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眼对上岳明屹的眼睛,轻声说:“定是绣给心中之人的。”
岳明屹闻言,不由得一怔,半晌才轻声问道:“仲彦所说的可是真的?”
沈仲彦苦笑了一下,说:“小弟为何要骗岳三哥?”
岳明屹忽松了口气,心儿不仅还记得当初答应自己的事情,她、她心中竟也有意于自己,可沈仲彦在她心中又是何人?他抬眼望了他一眼,问道:“那心儿她为何又会给仲彦你绣了帕子?”
沈仲彦低头笑笑,说道:“此事日后三哥定会知道,三哥只需知道,心儿她从未将我放在心上。”
岳明屹听他这么说,将他打量了一番,瞧他不似在说笑,才松了口气。
沈仲彦瞧到他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他替二人欢喜,心儿柔和清秀、沉静如水,岳明屹英勇坚毅、气势如虹,二人倒也是相配;忽又浮起丝丝感伤,原来心儿心中早已有意岳明屹,旁人定然入不了她的眼。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却听岳明屹说道:“仲彦,三哥还有一事相问。”见他点了点头,他便问道:“我虽不知你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仲彦既然与心儿往来甚多,那仲彦可知道,心儿她,她可许了人家?”
沈仲彦不妨他这么问,略顿了顿,说:“并不曾听说心儿有许了什么人家,只听说穆家似乎应了杨家的亲事,若论长幼,该是将三小姐许了杨家。”
岳明屹松了口气,搓着手笑了笑,连连说道:“那便好,那便好。”
沈仲彦瞧到他的神色,心中愈发明了,便也不再多言,过了不多时,二人方回到映月阁中,直到傍晚才离了穆府
。
沈仲彦回到玉藕轩,便瞧到二奶奶杜卿玫在廊下逗笼中的鹦哥说话。他脚步微微一滞,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听到小丫鬟说道:“二爷回来了!”
杜氏闻言便往沈仲彦这里瞧来,沈仲彦无法,只得冲她笑了笑,朝她走了过去。
杜氏忙迎了上来,柔声说:“二爷回来了。”
沈仲彦点了点头,便抬脚走进屋内,杜氏忙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丫鬟忙端了水来,沈仲彦便就着盆净了手又揩了脸,杜氏接过他手中的帕子,说道:“二爷今日去了哪里?方才母亲来问,妾身竟不知道。”
沈仲彦微微皱了眉头,说:“走时太过匆忙,倒忘记告诉你了,今日穆家大爷做东,我与大哥便去了穆府。”
“哦,”杜氏又问道,“可是御医穆家?”
沈仲彦点点头,说:“正是,沈家与穆家是世交,往来自然不少。”
杜氏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道:“听说穆家两位小姐姿色出众,其中一位还许给了二婶的侄子。”
沈仲彦皱着眉头望着她,说:“这些可是听二婶说的?”
杜氏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沈仲彦不由得有些不耐烦起来,说道:“你若是有空,多同母亲和大嫂说说话,不要常去二婶那里。”
杜氏也有些不高兴起来,说:“那又是为何?妾身倒是觉得二婶快人快语,是好相处的。”
沈仲彦轻哼了一声,说:“好不好相处,日后你便知道了,如今说此话为时尚早。”
杜氏被他这么一说,也气了起来,扭过身去不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