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垂着头望着脚尖,轻声说:“大爷的心思,秋露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抬眼瞧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便说道:“天色已经不早,想必心儿这衣裳是不会送来了,我送你早些回去吧。”
秋露点了点头,便跟在他身后出了玉兰花林。穆锦言直瞧到她进了屋内,才转身往回走去。
过了几日,穆老夫人亲自来到百花坞,又将秋露的身世细细问了一遍,方知道她族上还有人在都城,便遣人寻到了刘家一位同宗。可巧那同宗在都城经营着两家药材铺子,倒是与穆家有过往来。
这刘家的同宗闻听穆家要迎娶族上的一位小姐,可这小姐父母双双离世,父亲的嫡妻又携了家财回了淮扬娘家,早已与族上断了往来。便做主应了穆家的亲事,选定了日子,穆锦言与秋露二人的婚事便定在了十月底。
二人要成亲的事情不多久便被穆家众人知道,烟婉、烟紫与心儿更是替他二人高兴,秋露倒是有些难为情起来,整日除了去给穆老夫人与蒋氏请安之外,倒鲜少出来见人
。
转眼便到了大小姐穆烟婉出阁的日子,钱家生恐亏待了烟婉,加之钱大同在都城中口碑极好,倒是大肆操办了一场,高朋满座,热闹非凡。而穆家一向行事低调,便只邀岳家、沈家、林家等平素往来较密的人家与亲友,虽不奢华喧闹,却也雅致有序。
沈家大爷沈伯彦与沈仲彦兄弟二人也随着沈家众人来到穆府。他二人拜见了穆老夫人之后,便见到了几个月未见的妹妹心儿。
大爷沈伯彦仍带着一贯温柔的笑,对心儿说:“许久未曾见到心儿了,似乎又长高了些。”
心儿浅浅一笑,说:“大哥倒还似从前那般,除了胡子长了些,其他并没什么变化。”
一旁的二爷沈仲彦笑了笑,说:“大哥如今是当了爹爹的人,自然要拿出些威严来,特意蓄了胡须。”
心儿转眼瞧向沈仲彦,几个月不见,他长高了不少,竟也与身旁的沈伯彦相差无几,气韵也更加沉稳了不少。心儿笑笑,说:“二哥人高了些,也更沉稳了不少。”
沈仲彦笑笑,上下打量着心儿,说道:“心儿脸上的笑似乎比从前多了不少,可见在穆家的日子应该不差。”
心儿一笑,说:“心儿在这里有两位姐姐相伴,又时常陪外祖母讲讲话,倒觉得日子过的飞快,如今秋露姐姐也要成了心儿的嫂嫂了,心儿更加高兴呢。”
沈伯彦不妨她这么说,愣了愣,半晌才轻声问道:“穆家大爷要娶的,正是秋露?”
心儿知自己一时口快失言了,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秋露姐姐的病是锦言哥哥治好的,哥哥喜欢秋露姐姐坚韧柔善,便才求了祖母要娶了秋露姐姐。”
她抬眼瞧到他一副怅然所失的模样,忙从一旁拿出一双做好的虎头鞋来,递到他手中,说:“这是我做给小少爷的,只是不知大小合不合脚?”
沈伯彦回过神,缓缓接过她手中的鞋子,细细端详了一番,轻声说:“心儿的女红是越来越好了,这虎头鞋比那肚兜还要精巧几分。”
心儿忙笑笑,正要说话,却不妨他似乎有些不经意的问:“秋露的病症,可是治好了?”
心儿望着他,轻声说:“秋露姐姐的病已经好了,容貌,也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模样了。”
沈伯彦略顿了顿,随即笑笑,说:“这样最好不过了,御医穆家果然名不虚传。”
心儿点点头,她望了望他,说:“大哥,心儿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沈伯彦抬眼望着她,说:“心儿你尽管说。”
心儿略沉吟了一番,还是说道:“大哥,伯父说秋露姐姐的病,并不是一般的病症,而是……”
“而是什么?”沈伯彦缓缓问道。
“而是中了毒。”心儿继续说道。
沈伯彦不由得一惊,问道:“你是说秋露当年并不是得了什么怪病,而是中了毒?”
心儿点点头,说:“正是,而这用毒之人恐怕还在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