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言心中困惑,说道:“那今日待父亲回来之后,我去问问,可是施针久了的缘故。”
“有劳大爷了。”秋露轻声道了谢。
穆锦言便仍拈了针,愈发小心的刺了下去。待到银针都已经刺入,秋露与穆锦言二人的额头都渗出一层细汗来。
秋露生怕发出了声响影响了他施针,便尽力忍着痛,不觉便额头渗出一层冷汗来。而穆锦言生怕刺痛了她,便更多了几分谨慎,每每下针都小心翼翼,不觉也出了汗。
心儿见二人这情形,忙执了帕子为秋露拭了汗。忽然她瞧到银针中渗出的鲜红的血滴,不由得朝穆锦言叫了出来:“哥哥你快瞧,怎么今日渗出来的血不是从前那样暗红,而是鲜红的?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穆锦言顾不得拭掉额头上的汗,忙望向根根银针,果然如心儿所说,渗出来的血水竟然是鲜红的。他有些慌乱起来,半晌才稳了心神,将针刺的位置一一看了一遍,口中喃喃说道:“入针位置、入针深浅都是按照父亲的嘱咐,并没有差错,可为何今日渗出的血珠都变了颜色?这是何故?”
他忽然想到了秋露,忙问道:“秋露姑娘,你可还好?”
秋露露出一丝笑,说道:“我还好,大爷尽管放心
。”
穆锦言稍微松了口气,说:“你无事便好。”他转身对一旁的丫鬟青柳说:“青柳,你去拿一块素色的棉布来,将这些血滴拭净,我要将这棉布收起,晚上给父亲去瞧一下。”青柳应了声,忙转身出去拿了棉布来。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穆锦言见不再有血滴渗出,方小心翼翼地将针取了下来。为秋露诊了脉后,便将印了鲜红血迹的棉布小心收了,带着医箱离了百花坞。
到了第二日,穆锦言一早便来到了百花坞。心儿和秋露见他面色如常,便松了口气,心儿忙问道:“哥哥可曾问过伯父?昨日之事可要紧?”
“要紧,要紧得很。”穆锦言皱了眉说道。
心儿刚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穆锦言却“噗嗤”笑了出来,打趣说道:“倒是鲜少见四妹妹如此着急。”
心儿仍不放心,忙拉着他的袖子说道:“哥哥,秋露姐姐究竟如何,你倒是快说呀。”
穆锦言抬眼看到秋露也有些焦急的望着他,忙正色说道:“昨日去问过了父亲,父亲说此事是好事,说明秋露姑娘体内积的毒已经解了大半,日后便无需再施针了,只需按时服了祛毒的汤药便好了,不出三个月,秋露姑娘便能恢复从前的模样了。”
秋露与心儿闻言不由得又惊又喜。穆锦言说得果然没错,穆府众人果真瞧到她的面容一日好过一日,原本歪斜的眼角慢慢柔和了起来,若是不笑,竟也看不出嘴角微微向上斜着。
到了四月,秋露的容貌竟真恢复了原先的模样,穆老夫人将她拉到身边,细细打量了起来。她竟是上好的姿色,只见她秀发乌黑浓密,皮肤细腻白皙,两弯眉毛如新月,双眼带笑,目光柔和,说不出的俊俏。
穆老夫人心中喜欢,对众人说道:“秋露这孩子倒真是个美人胚子,我看比我们府上的三个丫头都要秀美几分。”
众人也忙赞了一番,秋露红了脸,忙说道:“老夫人谬赞了,若不是穆大人与大爷竭力救治,秋露此生恐怕都不能再立于人前。”
穆老夫人微微一笑,说:“是老天见怜,不忍心埋没了你这俊俏的模样,可并不是穆家的功劳。”
秋露缓缓跪了下来,说道:“穆家恩情,秋露无以为报,只求终身在穆家为奴为婢,伺候老夫人、夫人与三位小姐。”
穆老夫人忙将她扶了起来,说道:“你与心儿情同姐妹,我又喜欢你的性子,早已将你当孙女看待。你且安心在穆家好生待着,穆家虽算不得富贵,却也不多你一个人。”
秋露双眼含泪,说道:“老夫人仁心,秋露永生铭记,可秋露如今身子已无大碍,若还是从前那般受人照料,秋露心中不安。”
一旁的大小姐烟婉“扑哧”笑了出来,说道:“秋露若是觉得在穆府闲着无事可做,我倒是有个差事只有秋露姐姐做的来。”
众人不由的有些困惑,都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