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彦斜了沈玉柔一眼,说:“我不过今日是把她捕到的一只凤蝶弄没了而已,她见到我便向我讨要,如今已是傍晚,若是要也要明天才能捕得到,她不肯,直追着我到了母亲这里了。”
沈玉容委屈地撅着小嘴,对杨氏说:“母亲,是哥哥最坏,把人家的凤蝶放飞了,我要他赔我,他还说我不讲理,说我这样凶日后嫁不出去,没有婆家肯要我。”
杨氏又好气又好笑,正要训斥沈叔彦,却听沈叔彦说:“反正我是不会娶你这么不讲理的女子的。”
“你是我哥哥,哥哥自然不能娶妹妹了!”沈玉容也回嘴说到。
杨氏见二人口无遮拦,正要佯怒斥责二人,却不由得一怔,哥哥自然不能娶妹妹,难道?难道心儿是仲彦的妹妹?否则大老爷如何会无故大怒并斥责仲彦“孽障”?
杨氏不由得吃了一惊,她有些呆呆的望着面前的一双儿女
。
沈叔彦见状,不由得问道:“母亲?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杨氏回过神来,说:“母亲有些累了,你们先各自回屋去吧。这样娶不娶、嫁不嫁的话日后可不要再讲了。”
沈叔彦点点头,扯了扯有些不情愿的妹妹沈玉容,二人便带着丫鬟婆子们退了出去。
杨氏见他二人走了,便又思量了起来:若心儿是仲彦的妹妹,那么今日的事情也便解释的通了。大夫人陆氏面色苍白,似乎她之前也是不知情的,今日才猜到事情始末,所以才变了脸色。
她嘴角忽露出一丝冷笑来,心中暗想:陆氏一贯深信大老爷的为人,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难怪她脸色难看呢。她常对自己说不要将二老爷约束得太多,哼,若不是我这些年留着心,不光是这两房姨娘的孩子能保的住,更有狐媚的丫鬟们投怀送抱,这日子如何过得安分?如今我倒要瞧瞧,你陆氏如何认下这个外室生的女儿。
杨氏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笑,心中却又不自觉的猜测这心儿的身份。她忽想到年前在璨臻楼,陆氏细细盘问周泰婆娘心儿的身世,莫非那时陆氏已经起了疑心?周泰是大老爷的亲信,若心儿是大老爷与外室生的女儿,大老爷有心让心儿进入沈府,那找周泰来是最放心不过了。
可她转念又想:官宦人家的老爷们,偶尔也会被外面的狐狸精蛊惑的五迷三道,偷偷养了外室生了子女倒也不足为奇,只要在夫人面前服了软、求了情,这外室和孩子迟早还是入得了府的。不知大老爷为何却私下悄悄将这私生女儿带回沈府,还狠心只让这心儿做个小丫鬟伺候各位主子,大老爷心中如何舍得?杨氏摇了摇头,有些想不明白。
她抬眼望向窗外,正巧看到小丫鬟香秀拎了一桶水走在院子中,她忽想到香秀曾在二爷沈仲彦的院子里伺候过,或许知道些什么,便遣身边的丫鬟宝琴去把香秀叫进来。
香秀不知杨氏为何把自己叫过来问话,小心翼翼地垂手站在杨氏面前。杨氏轻轻抿了口茶,问道:“香秀?你来沈府多久了?”
香秀不妨杨氏这么问,忙答道:“回夫人话,奴婢来沈府快五年了。”
杨氏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你入府后就被挑去二爷院子里伺候了?”
“正是,夫人见奴婢还算机灵,才留在了二爷的院子里。”香秀点点头,说道。
杨氏又问:“那同你一起挑去二爷院子里的小丫鬟可是心儿?”
香秀不妨杨氏问及心儿,忙点头说道:“正是,奴婢与心儿正是被大夫人挑去二爷院子里伺候的。”
杨氏点点头,说:“我记得她在二爷院子里没多久便被提了笔墨丫鬟。可有此事?”
这话正戳到香秀的痛处,又瞧到杨氏似乎有兴致听她说下去,她便有些愤愤地说:“心儿也算得上是运气好的,那日有人疑心她私藏二爷的笔墨,大夫人本要发落了她,没想到大老爷刚巧来福禄居,见她识得几个字,便才提了她在二爷身边伺候笔墨,若是大老爷晚来几步,恐怕心儿她如今还是个外园的粗使丫鬟呢。”
“哦?还有这事?我倒没有听说过。”杨氏不由得问道。